雨，像是永无止境的葬礼挽歌，敲打着城市的每一寸肌肤。我叫林默，一个刚失业三天的社畜，此刻正缩在出租屋发霉的角落，盯着手机屏幕上余额不足的提示，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窗外的天空——灰得透不出一丝光。
“呵，这就是所谓的‘努力就有回报’？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慵懒的嘲弄，像是在欣赏一出蹩脚的戏剧。
我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墙角的蜘蛛正忙着织网，对我的惊慌失措毫不在意。
“幻觉？”我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也正常。
“幻觉？你可以这么理解。”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仿佛就在耳边吐气，“不过，比起纠结这个，你不觉得更该想想，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吗？是运气不好？还是……本身就只是个无能的废物？”
“你是谁？！”我猛地站起来，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这不是幻听，这声音真实得可怕，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恶意。
“我是谁？”那声音轻笑起来，像是玻璃珠落在金属板上，清脆又刺耳，“一个……对‘光’和‘暗’都有点厌倦的观察者。哦，顺便说一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室友’了，林默。”
“室友？”我愣住了，随即涌上一股荒谬感，“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不认识你！”
“很快就认识了。”
话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地攥住了我的意识。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出租屋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窗外的雨变成了粘稠的墨色，灌入房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又被强行拼凑，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
“嗬……”我想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墨色的洪流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巨人，银色的线条在他身上勾勒出诡异的纹路，脸上戴着半边遮住眼睛的面具，露出的嘴角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矛盾的气息——既像深渊般冰冷，又像火焰般狂躁。
“初次见面，我是托雷基亚。”巨人的声音和脑海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借我用用咯。”
“你……你是奥特曼？”我在混乱中抓住了这个认知。小时候看过的特摄剧画面碎片般闪过，那些红色、银色的巨人，代表着正义和希望。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正义”的代名词。
“奥特曼？算是吧。”托雷基亚歪了歪头，面具下的眼神似乎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不过，别把我和那些整天喊着‘要守护地球’的蠢货相提并论。我对‘守护’这种无聊的游戏，可没兴趣。”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我对“奥特曼”的固有认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我挣扎着看向窗外，只见一头浑身覆盖着骨刺的怪兽正在撕裂城市的高楼，激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无辜的生命。
“哦呀，来了个不错的开胃菜。”托雷基亚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林默，想不想体验一下‘力量’的滋味？”
“什么？”
“用我的力量，去做点什么。”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是像以前一样缩在角落里发抖，还是……让那些让你不爽的一切，都尝尝痛苦的滋味？”
怪兽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到它一脚踩扁了楼下那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跑车。恐惧、愤怒、无力感……各种情绪在我胸腔里翻涌。
“你说……力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当然。”托雷基亚的身影渐渐淡化，融入我的身体。一股庞大到让我窒息的力量瞬间涌遍四肢百骸，黑色的能量在我皮肤下游走，带着冰冷的灼烧感。
“看好了，这才是世界的‘真相’。”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推向了高空。身体在急速膨胀，黑色的紧身衣覆盖全身，半边面具遮住左眼，右眼映出的是混乱的城市和嘶吼的怪兽。
我，林默，变成了托雷基亚奥特曼。
“这感觉……不赖吧？”托雷基亚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怪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转过身，猩红的眼睛锁定了我，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在向你‘宣战’哦。”托雷基亚说，“怎么办？是像那些‘光之国的英雄’一样，摆个帅气的姿势然后开打？还是……换种更有趣的方式？”
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它渴望破坏，渴望将眼前的一切撕碎。这和我过去二十年所接受的“善良”“正义”教育完全相悖，却该死的……让人着迷。
“有趣的方式？”我问，声音透过奥特战士的喉咙发出，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比如……”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笑意，“让它看看，什么叫‘绝望’。”
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黑色的能量在掌心汇聚，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球。不同于我记忆中奥特曼的光线技能，这股能量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这招叫‘托雷拉·亚鲁帝加’，”托雷基亚的声音像是在耳边指导，“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会成为很多东西的‘终点’。”
我瞄准怪兽，松开了手。
黑色的能量球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射向怪兽。接触到能量球的瞬间，怪兽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嘴啃噬，从接触点开始迅速消融，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化作了一滩黑色的粘液，渗入地面。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城市的废墟中，只剩下我黑色的身影矗立在雨中。雨水打在我的铠甲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远处，传来人类的惊呼，有恐惧，有疑惑，却没有“得救”的喜悦。
“看到了吗？”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满足，“这就是‘力量’。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只需要‘想’，就能做到。那些所谓的‘正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黑色的铠甲下，仿佛还残留着怪兽消融时的触感。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不是因为恐惧怪兽，而是因为刚才那瞬间的……快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问，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做什么？”托雷基亚轻笑，“当然是……玩一场有趣的游戏。而你，林默，就是我最好的‘玩具’和‘共犯’。”
雨还在下，冲刷着城市的血迹，却冲不掉我身上染墨的光。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连同这个世界的“规则”，都将被彻底颠覆。
而这场由托雷基亚主导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