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码头事件后的第三天，电脑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赵磊缠着绷带在店里晃悠，见人就说“昨天见义勇为被歹徒划伤”，我配合着编造“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事迹，倒也博得了不少同情。
“默子，这杯奶茶是隔壁奶茶店送的，说是感谢咱们帮他们修了三天的收银机。”赵磊把奶茶放在我面前，吸管上系着朵歪歪扭扭的纸花。
我接过奶茶，吸管上的能量波动让指尖微颤——这不是普通的奶茶，杯底沉着几粒金属粉末，和研究所U盘里的如出一辙。托雷基亚的声音适时响起：“看来他们还不死心，想通过‘日常关怀’来获取信任。”
我不动声色地抿了口奶茶，甜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隔壁奶茶店的老板娘正隔着玻璃冲我笑，围裙上绣着的太阳花图案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赵磊，你去进点新螺丝，老店的快用完了。”我把空奶茶杯扔进垃圾桶，金属粉末在垃圾袋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好嘞！”赵磊哼着歌跑了出去。我摸出工具箱里的微型探测器，对准奶茶杯残留物扫描——果然，粉末里嵌着极小的追踪器，正以特定频率发射信号。
“他们想知道我接触过哪些能量源。”我把奶茶杯碎片收进密封袋，“托雷基亚，你说我该怎么‘回礼’？”
“回礼？”托雷基亚轻笑，“不如把我们的‘日常’变得更‘有趣’些。比如……让追踪器接收到冰之谷残留的能量波动。”
我会心一笑，取出从旧码头废墟里捡到的蓝色冰晶，碾碎后混入奶茶杯残留物。冰晶遇热发出微弱的蓝光，像极了冰之谷能量的特征。
“搞定。”我把密封袋重新扔进垃圾桶，“他们要的‘礼物’，这就给他们送去。”
下午，研究所的陈助理果然又来了，这次抱着台老式收音机，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这是我们主任的收藏品，突然没声音了，能修吗？”
“试试吧。”我拆开收音机，里面的真空管早已老化，线路错综复杂，像盘曲的蛇。托雷基亚突然开口：“小心，这线路被人动过手脚，里面藏着声波共振器。”
我用螺丝刀挑开一层绝缘胶带，果然发现个米粒大的装置，表面刻着和炎之谷能量标记相似的纹路。陈助理站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平板电脑边缘——那里藏着同款共振器。
“线路老化，得换真空管。”我故意大声说，“明天才能修好。”
“不急。”陈助理笑得很僵硬，“主任说这收音机有特殊意义，修不好也没关系。”
她走后，我取出共振器，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凝重：“这是能量共振器，能引发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动。如果大量使用，足以让整个城市的能量场紊乱。”
“他们想引发能量共振？”我皱眉，“就像旧码头的装置那样？”
“更危险。”托雷基亚的声音沉了下来，“旧码头的装置是单向通道，而能量共振能让整个城市变成‘混沌漩涡’，把周围星系的能量都吸过来——包括光之国的等离子火花塔。”
我突然想起王老板说的，后天会有百年一遇的太阳风暴，地球磁场会异常活跃。如果共振器在那时启动……
“托雷基亚，我们得阻止他们。”
“当然。”托雷基亚轻笑，“但这次，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混沌’可不止会破坏。”
我把共振器装回收音机，故意留了道明显的裂痕。陈助理来取收音机时，我指着裂痕说：“不小心碰的，不过不影响使用。”
“没关系。”陈助理接过收音机，眼神却落在我放在柜台的螺丝刀上——那是我故意留下的，刀身残留着混沌能量的暗纹。
深夜，我带着工具箱潜入研究所。月光下，研究所楼顶的卫星天线正对准太阳，表面覆盖着冰之谷的能量涂层。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兴奋：“他们要在太阳风暴时，用卫星把共振频率发射到宇宙！”
“那共振器的作用是……”
“把太阳风暴的能量转化为混沌共振波。”托雷基亚的声音里带着赞赏，“这个思路倒是挺有意思——用恒星能量当燃料，制造跨星系的混沌旋涡。”
我摸出从收音机里拆出的共振器，将其频率调成与卫星相同。托雷基亚轻笑：“想好了？一旦启动，这共振器会变成‘反共振器’，把他们的能量反弹回去。”
“想好了。”我按下开关，共振器发出刺耳的尖啸，卫星表面的冰层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炎之谷的火焰纹路——原来这卫星是两谷合作的产物！
警报声突然响起，陈助理带着黑衣人冲上楼顶。我把共振器扔进卫星核心，黑色能量顺着线路涌入，卫星瞬间被混沌旋涡吞噬，化作无数金属雪花飘散在夜空中。
“林默！”陈助理举枪的手在发抖，“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知道。”我看着远处初现的晨光，“我让两个疯子的游戏提前结束了。”
“疯子？”陈助理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我们才是清醒的！宇宙需要秩序，而你们……”
“而我们代表混沌。”托雷基亚的声音透过我的喉咙发出，“秩序与混沌，本就是一体两面。就像这把螺丝刀，既能修电脑，也能撬开关闭的门。”
我举起螺丝刀，晨光在刀身上折射出七彩光晕。陈助理的瞳孔里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像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困兽。
“走吧。”我转身下楼，“下次想搞破坏，记得换个不那么明显的方式。”
回到电脑城时，赵磊正趴在柜台上打盹，面前摆着半块吃剩的蛋糕，奶油上插着根蜡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生日快乐，默子。”赵磊迷迷糊糊地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我笑了笑，吹灭蜡烛。黑暗中，托雷基亚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混沌的生日，倒也别有风味。”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电脑城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烁。工具箱里的螺丝刀还带着夜露的湿润，却已准备好迎接新一天的“维修”。
这个世界，永远需要修理工。
无论是电脑、卫星，还是宇宙失衡的秩序。
而我和托雷基亚，会继续在螺丝刀与能量的温差中，寻找属于我们的生存哲学。
毕竟，混沌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