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痕那一掌,不仅击溃了打狗阵,更击碎了全冠清、徐长老等人强行镇压的企图,也震慑了在场所有心怀鬼胎或盲目跟从之人。
场中一片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青衫磊落的慕容复身上,惊疑、敬畏、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
乔峰虎目含威,看向陆星痕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感激。他拱手沉声道:“慕容公子,今日援手之恩,乔峰铭记于心!”
陆星痕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康敏和眼神闪烁的全冠清,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马夫人,全舵主,现在可否将所知‘真相’,再细细道来?譬如,你是如何‘恰好’看到马副帮主遇害?那封揭露乔帮主身世的信,又是如何‘恰好’在你手中?”
康敏被他一连串的追问逼得心神大乱,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全冠清强自镇定,喝道:“慕容复,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马夫人痛失夫君,心神恍惚,岂容你如此逼问?”
“哦?心神恍惚,却能清晰地指认乔帮主是凶手,并对信件内容深信不疑?”陆星痕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还是说,有人早已将说辞灌输于她,让她依计行事?”
他话音未落,身形倏忽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陆星痕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全冠清面前。全冠清大惊,下意识地便要出手,却觉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气墙禁锢,动弹不得!
陆星痕并未伤他,只是伸手在他怀中一探,取出了一物——那正是之前被作为证据的、汪剑通留下的亲笔信!
“你!”全冠清又惊又怒。
陆星痕拿着信,并未去看,而是对智光大师、徐长老等人道:“诸位前辈不妨想想,若乔帮主真是契丹人,以汪老帮主之能,为何不早做处理,反而留下此信,埋下祸根?若乔帮主真欲隐瞒身份,又岂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此信出现之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他将信递给智光大师:“大师德高望重,不妨仔细查验,此信纸张、墨迹、笔迹,是否确有三十年年份?还是……有人近期仿造?”
智光大师神色凝重,接过信件,与徐长老等人仔细查验起来。他们越是查验,脸色越是惊疑不定。
陆星痕又看向康敏,混沌之力蕴含着一丝神识冲击,直透其心扉,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马夫人,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马副帮主临死前,真的只说了‘乔峰’二字吗?还是……另有其人?”
康敏心神本已不稳,被陆星痕蕴含神识的目光一照,顿时心神失守,眼神涣散,喃喃道:“是……是白世镜……他……他逼我……他说只要除掉马大元,嫁祸乔峰,就能……”
她话未说完,但其中的信息已如惊雷炸响!
“白世镜?!” “执法长老?!” 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德高望重的执法长老白世镜,竟是幕后黑手之一!
隐藏在人群中的白世镜见事情败露,脸色剧变,身形暴起,便欲逃走!
“哪里走!”
乔峰早已怒不可遏,岂容他逃脱?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降龙十八掌之“见龙在田”已然拍出,掌力刚猛无俦,后发先至,直取白世镜后心!
白世镜慌忙回身抵挡,但他武功本就不及乔峰,又是仓促应战,如何挡得住盛怒之下的乔峰?只一掌,便被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落地,被几名反应过来的丐帮弟子死死按住。
康敏也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真相,已然大白!
杀害马大元的真凶是白世镜,康敏是同谋,全冠清等人或是被蒙蔽,或是别有用心!所谓的契丹身份,更是被利用来攻击乔峰的武器!
丐帮众弟子面面相觑,羞愧、愤怒、茫然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们之前竟被如此小人蒙蔽,险些逼走了为国为民、立下无数功劳的帮主!
徐长老、智光大师等人亦是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乔峰环视全场,看着那些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杀他,此刻却羞愧低头的帮众,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悲凉。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今日真相已白,乔某身世若真如信中所言,确为契丹人,则无颜再居丐帮帮主之位!自此之后,乔峰与丐帮,恩断义绝!”
说罢,他扯下身上代表帮主的布袋,掷于地上,动作决绝!
“帮主!” “乔大哥!” 不少丐帮弟子失声痛哭,想要挽留。
但乔峰去意已决,他对着陆星痕深深一揖:“慕容公子,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有厚报!”又对众人抱拳一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背影萧索却依旧挺拔如山。
陆星痕看着乔峰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叹。他能解一时之围,却改变不了乔峰既定的命运轨迹。契丹身世如同原罪,在这个宋辽对峙的时代,注定了他未来的坎坷。
杏子林大会,以这样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落幕。乔峰虽洗刷了杀害马大元的冤屈,却失去了丐帮帮主之位,并背负上了契丹人的身份,前途未卜。
而陆星痕(慕容复)在此事中的表现,尤其是那石破天惊的一掌和抽丝剥茧揭露真相的智慧,再次震惊了整个江湖。“南慕容”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许多人开始将他与那些传说中的隐世高人相提并论。
然而,陆星痕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清楚,杏子林事件只是冰山一角,背后牵扯着慕容博、萧远山乃至那个神秘的“带头大哥”。巡天司的威胁也依旧存在。江湖的暗流,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他的介入,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他与月瑶、乌图尔离开杏子林,返回燕子坞。
路上,月瑶轻声道:“乔帮主此去,怕是风波不断。”
陆星痕望向北方,目光深邃:“这是他必经之路。我们能做的,有限。接下来,该把注意力放回我们自己的路上了。”
他感应着体内那枚得自冰火墟眼的暗金色晶核,以及系统面板上积累的丰厚气运值,心中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