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阳光比平日起得更晚一些,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没有闹钟的催促,没有需要即刻奔赴的行程,时间仿佛被拉长,流淌得缓慢而粘稠。
美惠是在一种温暖而坚实的包裹感中醒来的。她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被桦地圈在怀里,他的手臂横在她的腰间,沉甸甸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他的呼吸平稳悠长,拂过她的发顶,显然还沉浸在睡梦中。
她微微动了动,想要换个姿势,却被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更牢地锁在胸前。美惠忍不住轻笑,放弃了“挣扎”,重新放松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无人打扰的慵懒。
她仰起脸,在朦胧的晨光中细细打量他沉睡的容颜。平日里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少了几分压迫感,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紧抿的唇线也松弛下来,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难得的、毫无防备的柔和。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房间里的轮廓清晰起来。美惠看到阳光在他裸露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肩膀上跳跃,也看到了他锁骨处一道浅浅的、不知是何时留下的旧疤。她伸出指尖,极轻地、如同羽毛拂过般,碰了碰那道疤痕。
睡梦中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头顶。
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如同温热的泉水,将美惠整个淹没。她闭上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鼻尖全是他身上干净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不知又过了多久,桦地的呼吸节奏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茫然的雾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美惠正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见他醒来,绽开一个柔软的笑容:“早啊,崇弘。”
他怔了一下,似乎才完全清醒,意识到此刻的情境。那双深邃的眼眸迅速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但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满足,低哑地回应:
“……早。”
没有立刻起床的打算,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周末清晨特有的慵懒。阳光一点点爬满整个房间,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像金色的精灵在跳舞。
美惠偶尔会小声说几句话,关于今天想做些什么,或者只是无聊地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桦地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用简单的“嗯”或点头来回应,偶尔会用他带着薄茧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臂内侧细腻的皮肤。
没有紧迫,没有计划,只有被阳光和彼此体温烘托出的、无限延长的宁静与亲昵。对于习惯了规律和忙碌的他们而言,这样纯粹的、无所事事的慵懒,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奢侈与甜蜜。新婚的周末,便在这样缱绻的温存中,缓缓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