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凤凰那如同实质般的精神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金色眼眸最后瞥了一眼依旧顽强挺立的桦地,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随即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仿佛刚才那足以摧毁普通人意志的压迫,只是一次随性的试探,或者,仅仅是对一个稍微引起他注意的“物件”的初步评估。
但留给桦地,以及所有初中生的,是几乎被冷汗浸透的后背和久久无法平息的悸动。与No.1的第一次正面(哪怕是无声的)交锋,其残酷程度远超任何一场激烈的比赛。
然而,U-17合宿的规则,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强大而改变。通往世界杯的道路,依然敞开着一条缝隙,尽管那缝隙狭窄得令人绝望。
就在一军回归后不久,合宿地的广播再次响起,传达了来自教练组,或者说,是来自总教练三船入道的决定:
“所有意图挑战一军,夺取其徽章的初中生,需首先通过‘资格赛’。”
规则简洁而直接:
1. 对手: 资格赛的对手,并非一军成员本人,而是由教练组指定的、实力极为接近一军替补水平的高中生强者,甚至是部分未能进入一军正式名单的原远征组成员。
2. 形式: 一对一单打淘汰制。
3. 资格: 只有在资格赛中获胜的初中生,才拥有向No.11- No.20 的一军成员发起正式挑战的权力。而想要挑战No.1- No.10?那需要更严苛的条件,或许是战胜了No.11-20后的进一步筛选。
4. 风险: 资格赛失败者,将直接失去目前拥有的徽章(如果已有),并且短期内无法再次申请挑战。
这条规则,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不少因为一军回归而热血上涌、想要直接挑战的初中生头上。它清晰地划下了一道界限——想要挑战怪物,你首先得证明自己拥有面对怪物的基本资格,连这道门槛都跨不过去的人,连站在一军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残酷,却现实。
“资格赛吗?”迹部景吾抚摸着泪痣,眼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烈的火焰,“正好,用他们来热热身,确认一下本大爷现在的实力到了何种程度!”
“意料之中的筛选机制。”幸村精市微微点头,脸上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笑容,但那笑容之下,是绝对的自信与锋芒,“这样也好,可以避免一些无谓的消耗。”
手冢国光沉默地推了推眼镜,无形的气场开始凝聚。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沉声道:“太松懈了!无论如何,必须突破!”
就连亚久津仁,也咧开嘴,露出兴奋而残忍的笑容:“资格?哼,把拦路的全都撕碎就行了!”
初中生中的顶尖者们,迅速调整了心态,将目标首先锁定在了资格赛上。这不仅是为了获得挑战权,更是为了在这场高强度的对抗中,进一步磨砺自己,适应与世界级别对手交战的压力。
很快,资格赛的对阵名单被公布出来。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场恶战。
迹部景吾的对手,是一名以精神力见长、擅长制造幻觉的高中生。
幸村精市的对手,是一名拥有丰富比赛经验、技术全面无死角的老将。
手冢国光的对手,是一名力量与速度兼备、攻击性极强的左撇子选手。
真田弦一郎的对手,是一名防守如同铜墙铁壁、擅长消耗战的耐力型高手。
不二周助的对手,是一名数据网球能力极强、善于分析弱点的高中生。
而桦地崇弘的对手……是一名同样以力量着称,并且技术比之前的梶本更为扎实、经验更为丰富的高中生,据说其力量在基地内高中生中能排进前五!
这显然是教练组有意无意的安排,想要看看在不同风格、不同特质的对抗中,这些初中生中的佼佼者,能展现出怎样的适应力和进化能力。
资格赛的场地被安排在了数个球场同时进行,气氛比之前的徽章争夺战更加凝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争夺一个挑战资格,更是初中生群体能否真正踏入世界赛场门槛的第一次集体检验。
桦地沉默地走向自己被分配的球场。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平等院凤凰那恐怖的威压,以及美惠信中那句“去战斗,去变得更强”。他将那枚珍贵的徽章小心地收好,握紧了手中的球拍。
他的对手,那名身材壮硕、眼神凶悍的高中生,已经等在场上,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桦地,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哼,就是你这小子打败了梶本?运气不错。不过,我的力量,可不是梶本那种半吊子能比的。”
桦地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沉静的目光如同深潭,倒映着对手的身影。在地狱谷磨砺出的意志,刚刚经受过来自No.1的洗礼,此刻面对同为力量型的对手,他的内心异常平静。
资格赛,是他迈向更高层次的第一步。他需要用这场胜利,来验证自己的力量,来赢得挑战更强者的门票,来回应那份遥远的期待。
裁判的哨声响起。
桦地崇弘的资格赛,正式开始。他巨大的身躯微微下沉,如同即将发起冲锋的巨象,所有的力量都内敛其中,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通往一军的道路,布满荆棘,而资格赛,只是第一道需要斩断的障碍。初中生们与世界顶尖水平的第一次正式碰撞,即将在这片球场上,激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