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没看宋氏,而是看向了永安侯。
永安侯府之中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她这位好父亲的身上。
她声音清冷地开口了:“我没有伤她。”
永安侯含糊了一句:“不管怎样,如今明月这般,为父总不能……送她去慈音庵,她伤得这样重,去了慈音庵便是送死。”
说着,永安侯看着锦宁,还想说什么。
锦宁听到这,就直接点了点头:“知道了。”
永安侯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
锦宁留下那句知道了,转身便走。
送裴明月去慈音庵,又不是她的决定,如今……永安侯已经不想送裴明月离府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至于永安侯还想说什么,她亦不想听。
锦宁走到门口,没回头,但还是声音冰冷地补充了一句:“妹妹既亲口承认,是自伤,那便不要在此事上,攀咬旁人。”
……
锦宁离开后。
裴景川看着她的背影,不满道:“父亲!母亲!你们看她,竟如此嚣张!”
永安侯不满地看向裴景川:“好了!你是做兄长的,如今两个妹妹闹成这样,你这个当兄长的,难辞其咎!”
说到这,永安侯继续道:“景延若是在府上,便好了。”
永安侯空中的景延,是永安侯府的大公子,裴景川的胞兄。
他的年岁,比锦宁等人,略长一些,前几年便出京任职了。
算是永安侯府,除却老裴侯之外的,唯一一位,做实事的人。
永安侯这厮,仗着父辈蒙阴,一直在京中当着这富贵侯爷……总想着争名逐利,实则,半点有用之事,也没做出来过。
……
因为裴明月的事情,折腾了好一会儿。
此时天已经亮了。
锦宁这才发现,这一晚上,她竟没怎么休息。
先是做噩梦,接着就是裴明月闹事,眨眼间,就到了此时。
她实在心烦,再也睡不着,便带着海棠,出了府去。
……
玄清殿。
萧熠亦是一夜,没怎么睡。
早膳的时候,萧熠有些没什么胃口。
他草草地用了膳,便按照惯例,去寿康宫给太后问安。
萧熠到的时候,没瞧见太后,倒是瞧见了徐皇后。
徐皇后温声行礼:“参见陛下。”
萧熠颔首。
徐皇后笑着说道:“母后昨日很是开心,睡得晚了一些,现在还没起呢。”
萧熠倒也不急,今日休朝,不急着去上早朝。
瞧见萧熠落座,徐皇后亲自给萧熠斟茶。
萧熠抬手饮茶,随意问了一句:“昨日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徐皇后有些意外,没想到萧熠竟然会亲自过问此事,但还是温声回了一句:“回陛下的话,裴二姑娘身上的媚香,暂时还没查到是何人所为。”
萧熠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还有一事……是关于永安侯府的。”徐皇后想到另外一件事,开口道。
萧熠瞥向徐皇后:“何事?”
“臣妾听说,昨夜裴家有人自伤求死。”徐皇后答道。
萧熠听到这,心头一跳。当下问道:“谁?”
徐皇后看向萧熠一眼,继续道:“是裴二姑娘。”
陛下好像……很是在意此事?
但很快,徐皇后便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因为萧熠已经镇定自若的,继续饮茶了。
“裴二姑娘求死以证清白,便说明,媚香一事,她的确有可能是无辜的。”徐皇后意味深长。
萧熠看向徐皇后,察觉到徐皇后的欲言又止,继续道:“皇后有话不妨直言。”
“裴二姑娘若是无辜的,那锦宁她……陛下,是否要再查一查锦宁?”徐皇后试探性着问。
萧熠抬眸看向徐皇后,声音微微一沉:“查什么?”
“臣妾听闻,自锦宁归家后,她们便姐妹不睦,锦宁即将要嫁给宸儿,臣妾也是担心……”徐皇后试探性地开口了。
萧熠冷声道:“皇后疑心,此事是锦宁所为?”
徐皇后见萧熠的神色不太好,继续道:“臣妾知道,陛下很重视老裴侯的托付,所以很是照拂锦宁,但裴二姑娘也是老裴侯的孙辈……况且宸儿的太子妃,关乎社稷。”
“皇后,你不喜锦宁?想悔婚?”萧熠看向徐皇后问道。
徐皇后没想到,萧熠如此一针见血,但她哪里敢承认?
她连忙说道:“臣妾怎么会不喜欢锦宁,她能嫁给宸儿,是宸儿的福气。”
“这件事,孤已经差人查过,不必再查。”萧熠冷声吩咐。
徐皇后道:“是。”
徐皇后担心自己刚才的话,惹了萧熠疑心,此时便笑着说道:“说起来,锦宁和宸儿的亲事,也近在眼前了,臣妾已经差人,为他们赶制成婚用的礼服了。”
萧熠神色淡淡:“此等小事,皇后不必同孤详谈。”
……
萧熠给太后请过安,从寿康宫出来,脸色便越发的沉了。
福安看着萧熠的神色,小声劝道:“陛下,今日休朝,陛下若是觉得闷了,不妨出去走走。”
萧熠微微颔首。
出宫后,福安笑着建议:“陛下,朱雀街上的早市,很是热闹,许多卖早茶的,我们不如去瞧瞧热闹?”
萧熠颔首:“可。”
萧熠是微服出行,除却赶车的魏莽之外,只带了随行的暗卫,排场并不大。
不多时,便到了朱雀街附近。
不得不说,福安能成为帝王的近侍,着实有些心思。
这瞧着,平常无奇的朱雀街,离着永安侯府的距离可不远。
陛下若是一时兴起,去永安侯府走一走……也方便不是?
锦宁此时,就在朱雀街上。
难得出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自前世当了鬼,到重生归来,她还没有好好体会这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