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答题卡的残灰撞上岩壁，谢无妄掌心的碎片还在震。
不是恐惧，是共振。像心跳对上了另一个心跳。
他没动。
对面，重伤的首领撑着断臂，黑藤焦枯如炭，可那双眼睛突然空了，像是被人抽走魂魄又塞进别的东西。皮肤底下浮起金纹，一寸寸爬向脖颈，像烧红的铁丝埋进肉里。
谢无妄右眼裂纹未消，但墨玉尚未褪去。他能感觉到——空气变了。不是气压，不是温度，是规则本身在扭曲。仿佛整个洞穴的“逻辑”被悄悄替换了一页。
首领缓缓抬手，掌心朝天。一道光质锁链从虚空中垂落，缠上他的手腕。那不是能量，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像是世界运行的代码具象化。
谢无妄瞳孔一缩。
这已经不是抢碎片了。这是借壳上线，规则代打。
锁链落地的瞬间，地面塌陷半寸。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塌，而是“存在”被抹去了一块。谢无妄脚底一虚，动作慢了半拍——0.3秒。
在生死对决里，够砍十次头了。
首领一掌推出。
没有风，没有声，只有空间本身像纸一样被揉皱。谢无妄胸口一闷，像是被整个世界的重量压住。匕首本能横挡，刀身金纹刚要亮起，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直接压制——规则级禁锢，连“武器生效”都要审批。
他被掀飞出去，背撞石壁，喉头一甜。
碎片还在手里。
可他知道，刚才那一下，换了十个自己也接不住。
首领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浮现出金色符印，像是某种古老协议的签名。他开口，声音却叠着另一个——低沉、非人，带着金属摩擦的回响。
“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谢无妄抹了把嘴角，血涂在匕首刀脊。那点血竟让金纹微微一跳，像是饿极了的野兽闻到肉香。
他忽然笑了。
“你说动了？”他撑地起身，右眼裂纹中金光炸现，“我还没开始动呢。”
话音落，他猛然将匕首往自己左腕一划，血喷在玉佩上。
【检测到宿主自残行为，触发紧急协议——中二挑战自动通过】
【莫得感情，但为你破例：白切黑领域强制激活，持续3秒】
系统提示刚弹出，谢无妄右眼彻底化为墨玉，白切黑领域全开。
目标——被神明寄生的容器。
血光炸现。
彼岸花瓣从虚空中飘落，不沾地，不触人，却让首领周身的能量频率出现0.1秒错频。那道光质锁链晃了晃，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
就是现在。
谢无妄反手将九眼天珠碎片按进匕首刀脊的U盘槽。咔的一声，像是插进某个古老接口。
嗡——
碎片与匕首同时震颤，一道微弱光流在两者间循环。谢无妄右眼混沌之瞳疯狂解析，终于捕捉到那股神明之力的流向——不是直线注入，而是通过首领的身体，形成一个“倒漏斗”结构，上宽下窄，顶端连接高维，底端直指碎片。
原来不是来抢的。
是来接引的。碎片才是终点，首领只是中转站。
谢无妄冷笑。
“借壳上线？那我给你断网。”
他猛然将匕首横插地面，碎片朝天，如持镜照渊。光流逆向奔涌，顺着“倒漏斗”的结构反推上去。
首领瞳孔骤缩。
他体内那股神明之力察觉异常，猛然加速灌注。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掌心凝出一道金色符印——《剧情重启令》。
只要拍下，谢无妄吞噬过的所有剧情都将回滚。甄嬛背诵《民法典》？不存在。尔康鼻孔炮？梦里见。连他右眼的混沌之瞳，都会被打回原形。
时间开始扭曲。
谢无妄能感觉到记忆在松动，像是老照片被水泡开。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可那股回滚之力太强，连痛觉都在被抹除。
他忽然抬手，三指并拢，在空中划出血字——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血字未散，系统提示跳出：
【中二挑战完成，莫得感情，但为你开启因果豁免帧：1秒】
时间静了一瞬。
就在那1秒里，谢无妄右眼锁定《剧情重启令》，吞噬解析发动。
目标：神明注视的“投放路径”。
不能吞本体，但能截一段指令残影。
三秒锁定。
【吞噬成功，因果值+500】
碎片猛然震颤，映出那道“倒漏斗”的全貌——顶端是金色神纹，底端是首领天灵，中间是扭曲的能量通道。而现在，通道出现断层。
谢无妄笑了。
“网速不稳定，就别开直播。”
他拔出匕首，反手插入心口三寸。
没有惨叫，只有血顺着刀脊往上爬，像是被某种东西吸进去。匕首上的金纹暴涨，蔓延至全身。谢无妄右眼墨玉彻底转金，瞳孔浮现完整神纹——混沌之瞳·终极形态，双倍因果吞噬权限，开启。
他高举碎片，如持镜照渊，将神明之力沿“倒漏斗”逆推而上。
金光贯顶。
首领发出非人嘶吼，头顶炸开一道裂痕，金色能量如喷泉倒流。他不再是容器，成了过载的导体。皮肤寸寸崩裂，金纹从内向外炸开，像是被自己的骨头撑碎。
洞穴开始崩塌。
不是物理坍塌，是世界重启的前兆。空间裂隙中浮现出无数破碎画面——甄嬛在跳极乐净土，诸葛亮用python写《出师表》，司藤的直播间标题变成“今天你写作业了吗”。
谢无妄站在风暴中心，匕首插心，碎片举天，右眼金纹流转。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可就在这时，首领残躯猛然张口，声音不再是双层叠加，而是彻底变成那个非人的存在——
“你以为……逆转的是我？”
谢无妄动作一滞。
首领嘴角咧开，像是在笑，又像是面部肌肉失控。他抬起仅存的右手，不是攻，而是指向谢无妄身后——
“你没发现吗？碎片……在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