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妄睁开眼的瞬间,右眼传来一阵撕裂般的滞涩感。墨玉纹路尚未愈合,瞳孔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像是昨夜被什么巨力碾碎后又强行拼凑。他抬手摸了摸眼眶,指尖触到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层冰冷的玉质薄膜。
系统007的声音立刻在脑中炸响:【警告:检测到非法记忆注入,因果值扣除5000点。宿主权限降级,重生协议强制启动。】
他没说话,只是冷笑。
这笑声像是从铁牢深处刮出的风,带着星际监狱第九百九十九号囚室的锈味。他坐在冰冷的金属床上,手腕上的编号999在幽光下泛着暗红,像一道从未愈合的烙印。窗外没有星,也没有月,只有一片凝固的数据流,仿佛整个宇宙都在等待一场格式化。
“总比当个工具人强。”他低声说。
话音未落,怀中的墨玉玉佩猛然震颤。那不是系统指令,而是某种更原始的东西在回应——混沌之瞳与玉佩之间的共鸣,像是宿主意志对规则的反向劫持。金光自玉佩中心炸开,穿透铁壁,撕裂空间,连系统007的警告音都被截成一段段卡顿的杂音。
下一秒,他已不在囚室。
空气里飘着腐叶与桂花混杂的气息,头顶是灰白的天,脚下是湿滑的青石板。他站在贾府后院的一间小屋内,身上穿着粗布短打,腰间挂着一把铜钥匙,袖口还沾着昨夜墨汁的痕迹。
原身残留的记忆如潮水涌来——茗烟,贾宝玉身边的小厮,昨夜替主子抄书到三更,今早被紫鹃叫去取药。
谢无妄闭了闭眼,混沌之瞳微闪,吞噬权限发动。原身意识如纸片般被撕碎、吸收,瞳孔裂纹加深一寸。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低语:“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中二台词刚落,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宿主太帅,自动延长假期。】
他嘴角一扯,抬手抚过腰间匕首。寒光出鞘三寸,门外小厮正抬手敲门,忽见门缝渗出一道猩红光芒,像是从地府借来的血线,吓得连退三步,磕磕绊绊跑了。
谢无妄收刀入鞘,抬脚推门。
庭院深处,黛玉正抱着锄头走向花园。她穿一袭素白裙衫,发间无饰,脚步轻得像怕惊了落花。可谢无妄一眼就看出不对——那锄头尖端刻着一道符文,暗金流转,与他在熵增之神背后看到的门牌纹路如出一辙。
他眯起右眼,裂纹微闪,符文与瞳孔产生一丝极细微的共鸣,像是两段被篡改的代码在互相试探。
“有意思。”他低笑。
系统007再度弹出警告:【主线剧情吞噬将触发崩坏度警报,当前值:12%。】
他没理。
径直走向花园,从怀中抽出一本破旧册子。封面写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纸页泛黄,边角卷曲,像是被无数个世界的风沙磨过。他取出匕首,在封底刻下五个字——“豊朝太子监制”。
刀锋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响,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签署。
风起。
黛玉站在花冢前,举起锄头,准备掘土。她动作轻柔,像是在安葬一段心事。可就在锄尖触地的刹那,谢无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姑娘,你葬的不是花。”
她脚步微顿,未回头。
谢无妄缓步上前,将那本《五年高考》轻轻放在花堆上。书页被风吹开,隐约露出一行小字:“编号37,考生谢无妄。”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书页,低声道:“这次,我葬的是——规则。”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高危剧情篡改意图!崩坏度上升至18%!】
谢无妄冷笑,右眼裂纹中闪过一丝金色残影,转瞬即逝。
他站起身,望向黛玉背影,声音轻得像梦呓:“你以为这是葬花?不,这是播种。”
“种下一本书,长出一个新世界。”
黛玉终于回头,眉目清冷,眼中却无波澜。她看着那本破书,又看向谢无妄的眼睛,忽然道:“你眼中有裂纹。”
谢无妄一怔。
她竟看得见?
“那是……”她轻声说,“我梦里的门。”
谢无妄瞳孔一缩。
系统007瞬间冻结,所有提示框消失,连背景音都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花园外传来脚步声。是宝玉的声音,带着笑:“茗烟!你可好了?二爷叫你呢!”
谢无妄没动。
黛玉也没动。
两人对视,风停,花落,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右眼裂纹,低声说:“门早就开了。”
“我只是,带着钥匙回来了。”
宝玉的声音越来越近。
谢无妄忽然笑了,将《五年高考》塞进黛玉手中,低语:“下次掘土,往深了挖。”
“底下埋的,不是根。”
“是坐标。”
黛玉低头,书页翻动,那行“编号37,考生谢无妄”在阳光下微微发烫。她指尖触到书页的瞬间,锄头上的符文骤然一闪,与谢无妄右眼裂纹再次共鸣。
一缕金光,从书页边缘渗出。
谢无妄转身,迎着宝玉的脚步走去。
系统007终于恢复,弹出最后一行提示:【警告:检测到双生玉佩异常共振,重生协议进入不可逆阶段。】
他没看。
只是抬手,将“生死看淡”的匕首在掌心划过一道浅痕。血珠渗出,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被吸收,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吞了进去。
宝玉笑着跑来,拍他肩膀:“好你个茗烟,躲这儿偷懒?”
谢无妄抬头,右眼裂纹深处,墨玉与金纹交织,像一场未完成的觉醒。
他咧嘴一笑:“二爷,我刚送完一单。”
宝玉愣住:“什么单?”
谢无妄望向花园深处,黛玉正低头翻书,风吹起她的发丝,锄头静静立在花冢旁。
他轻声说:“编号000000000。”
“订单状态:正在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