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箱盖弹开的瞬间,一道蓝光窜上谢无妄的眉心。他没伸手去拿,任那全息投影仪静静悬浮,外壳上的“37-13”编号像被电流激活,一闪一闪,映得他右眼墨玉般的瞳孔微微震颤。
“莫得感情,但会p图?”他念出那行涂鸦,嘴角一挑,“系统007小时候还挺有自知之明。”
投影仪嗡鸣,自动展开成巴掌大的浮空界面,背景竟是星际孤儿院37号房间的实时影像——窗帘晃动,一只无形的手正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了他这边。
谢无妄冷笑,指尖一划,混沌之瞳金纹微闪,将因果值注入玉佩。下一瞬,诸葛瞻腰间那枚旧玉佩腾空而起,与投影仪撞在一起,炸出一圈彩色光晕,像极了抖音开屏时的特效。
“流量即护盾。”他低语,“不是你在守关,是全网替你守。”
——
绵竹关城楼上,诸葛瞻盯着眼前悬浮的界面,手指发抖。他刚点开“特效库”,系统立刻弹窗提示:“检测到阴气超标,自动切换《大悲咒·Remix版》背景音。”
“这……这怎办?”他额头冒汗。
“关你什么事?”谢无妄声音从玉佩传来,“点‘一键美颜’,然后双击屏幕。”
诸葛瞻照做。刹那间,关前百丈虚空浮现出半透明屏障,表面滚动着无数金色弹幕:“老铁666!”“主播稳!”“这关我能守一百年!”
可弹幕刚起,身后一排蜀军突然原地蹦跳起来,手臂扭动,嘴里还喊着“左脚,右脚,画个龙!”——竟是全军误触了《科目三》舞蹈特效。
“停!快停!”诸葛瞻手忙脚乱去关,结果一滑,又点了“全民K歌”模式,整座关隘开始合唱《孤勇者》。
谢无妄眼神一冷,从怀中抽出那枚“路人王·匿名发帖专用”龟钮印,往投影仪底座一插。
“用舆论的毒,解流量的蛊。”
系统顿改。屏障算法重写,弹幕流过滤机制启动,只对“黑化值>60”目标生效。
下一秒,邓艾前锋踏进关前雾区。
一名校尉抬头,正欲下令冲关,眼前突然炸出十万条弹幕:“你爹喊你回家吃饭!”“这脸黑得像锅底!”“666刷起来,让他当场社死!”
他瞳孔骤缩,脑仁一炸,膝盖一软,直接跪在泥地里,嘴里还跟着念:“老铁双击……双击……”
身后魏军接连倒地,有人抱着头嘶吼:“关公显灵了!他拿手机拍我!”有人原地转圈,疑似触发了“360度全景自拍”特效,还有人突然开始直播:“家人们谁懂啊,我在绵竹关被弹幕干趴了!”
邓艾站在后阵,脸色铁青。他抬手掐诀,阴气凝成巨爪,直扑屏障。可那屏障竟像有生命般,自动弹出“打赏特效”——一条金龙盘绕而上,张口喷出满屏“嘉年华”,巨爪瞬间被刷屏淹没,消散于无形。
——
会稽,钟会书房。
他盯着密探送来的战报,眉头紧锁:“弹幕攻心?流量屏障?荒谬!”
案几上摊着《周易》,他正以卦象反推阵眼位置,笔尖刚圈出“木牛流马旧驿”四字,窗外突然飞来一架无人机,机身贴着“美团急送”标签,投下一张传单。
传单落地自动展开,赫然是诸葛瞻的抖音截图,标题:“破我屏障者,赏《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限量签名版,附赠谢无妄亲笔批注‘这题必考’。”
钟会瞳孔一缩。
他也是读书人。他知道那批注意味着什么——那是能通神的应试真经。
当晚,他亲自注册账号,Id定为“会稽钟氏·学术打假”,上传第一条视频:《论绵竹关特效的数学漏洞》。视频刚发,系统立刻弹出提示:“您已点赞,中毒生效。”
他愣住:“我没点赞啊!”
可屏幕已黑,倒计时浮现:【中毒进度3%】。
他猛砸键盘,可电脑纹丝不动。下一瞬,桌面自动打开淘宝,跳转至陆抗的店铺,首页大字:“今日特惠:抗魏特效包,买一送一,附赠姜维亲授《弹幕心理学》网课。”
钟会猛地合上电脑,额头冷汗直流。
“这已非战阵,是信息战。”
——
谢无妄立于江心扁舟,右眼金纹缓缓游动。他感知到钟会中招的瞬间,嘴角微扬。
“知识型反派,就该用知识反噬。”
他调出因果律录屏功能,远程锁定钟会书房摄像头,将“中毒生效”画面截下,匿名发往南中姜维营帐。附件标题:“敌将已入彀,特效可升级。”
姜维正在研读《孙子兵法·直播改编版》,收到文件后,眉头一动,手指在空中虚点,似在构思新战术。但他未动,只将文件归入“待处理”夹,转头继续看视频《如何用抖音打赏激励士气》。
谢无妄也不急。他知道,种子已埋下。
——
夜半,邓艾再度冲关。
他不再用术法,而是割破手掌,以血为引,召出蜀地枉死将士的怨灵。阴风怒号,百鬼夜行,怨气冲天而起,竟将弹幕屏障撕开一道裂口。
“冲!”邓艾怒吼。
魏军如潮水涌上。
谢无妄右眼金纹暴涨,白切黑领域瞬间展开。一道圣光笼罩诸葛瞻,其操作界面自动刷新,跳出一行红字:“检测到高危进攻,解锁隐藏特效:百万剪同款·地狱火。”
“点它。”谢无妄声音如刀。
诸葛瞻咬牙,指尖落下。
刹那间,屏障爆燃,无数虚拟火焰从弹幕中喷出,化作火龙席卷关前。怨灵惨叫,被火焰吞噬,化作数据流灰烬。魏军前锋尽数倒地,有人抽搐着喊:“我……我手机欠费了……信号没了……”
邓艾踉跄后退,眼中首次浮现惊惧。
他抬头望向城楼,只见诸葛瞻手持玉佩,背后浮现出巨大全息投影——那是谢无妄的右眼,墨玉瞳孔中裂纹蔓延,金纹如蛇游走,正冷冷俯视着他。
“这因果的齿轮,就由我来碾碎!”
谢无妄低喝,混沌之瞳全力开启。
他锁定的并非“绵竹之战”,而是“邓艾强攻未遂”这一被扭曲的剧情节点。
墨玉瞳孔如黑洞扩张,将整段战局吸入。因果值暴涨,系统提示接连弹出:
【吞噬完成】
【获得「特效碎片」】
【直播间标题更新:今天你当杠精了吗?】
他掌心浮现出一片晶莹碎片,形如手机屏幕,边缘刻着“37-14”。翻过背面,一行小字隐约浮现:“直播打赏可解锁隐藏技能”。
谢无妄还未细看,碎片突然震动,自动投射出一段视频预览——画面中,AI版谢无妄正坐在37号房间,手里拿着同款碎片,对镜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下一瞬,视频中断。
江面起风,扁舟微晃。谢无妄将碎片收入怀中,目光投向北方。
钟会书房内,电脑屏幕忽明忽暗,倒计时已跳至【中毒进度47%】。
而绵竹关上,诸葛瞻正试图关闭系统,可界面卡住,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用户颜值超标,自动开启美颜直播。”
镜头缓缓拉近,对准他略显慌乱的脸。
直播间人数开始飙升。
弹幕疯狂滚动:“新晋战神!”“这脸不打特效都帅!”“打赏一个火箭,求他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