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伏天槐巷热,新粉唤凉味
入伏这天,槐巷的日头毒得很,青石板被晒得发烫,踩上去像踩在暖炉上。“晚星小食铺”的竹帘挂了三层,里头摆着口大陶缸,缸里镇着井水,泡着刚做的“紫苏绿豆汤”,绿莹莹的汤里飘着紫苏叶,凉得透心。
林晚星正蹲在案前搅着粉糊,案上摆着袋2025年新出的“芒果椰奶冻粉”——是苏兰从江南捎来的,粉里混着冻干芒果碎,奶白里掺着橙黄,看着像把夏天的阳光揉碎了。“阿圆,把那罐‘紫苏蜜’拿来!”她头也不抬地喊,手里正往粉糊里掺紫苏汁,要做“紫苏芒果椰奶冻”。
阿圆端着陶罐跑出来,围裙上沾着点粉渍——今早试做冻糕蹭的,鼻尖上还挂着颗汗珠:“星姐你看!我按你说的,把椰奶冻捏成了小荷叶样!”案上的冻糕圆滚滚的,边缘捏出波浪纹,上头还嵌了片紫苏叶,倒比市集上卖的精巧。
苏晚正和柳母在檐下剥莲子,是苏靖从京郊荷塘采的“湘莲”,嫩得能掐出汁。“南北食集的管事今早派人来,说要办‘消夏市集’,邀咱们去摆首摊,还说给留了挨着水井的好位置。”苏晚把剥好的莲子放进碗里,“他还说,城西的‘陈记酱园’要订些‘紫苏莲子酱’,说是配凉面吃最香。”
苏砚坐在桌前翻着苏兰带来的旧食谱,里头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苏老板写的“紫苏凉面”做法。“这做法里说要加新榨的紫苏油,”他指着纸条给林晚星看,“咱们后院的紫苏籽刚收了,正好榨些油,消夏市集上准能用。”
周明这时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个竹筐,筐里是些圆滚滚的绿皮瓜——是城郊刘叔给的“羊角蜜”,刚摘的,还带着藤叶。“刘叔说这瓜甜得很,让咱们做‘紫苏羊角蜜冻’。”他把筐放在案上,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条,“对了,老镖师让我给你带的,说胡同口的张婆婆病了,想吃你做的‘紫苏藕粉羹’。”
林晚星捏起个羊角蜜,掰开个缝,甜香混着水汽直往鼻子里钻:“正好,用这瓜做冻,再炖锅藕粉羹,先给张婆婆送去。”
二、市集初开摊,生客带旧痕
消夏市集开在南北食集的后院,比春味市集还热闹,院里搭着遮阳棚,棚下挂着紫苏串和薄荷叶,风一吹,香得人心里发颤。林晚星的摊子设在最里头,挨着口老井,周明搭的摊架子上挂着块新招牌,写着“晚星小食铺——紫苏消夏”,旁边还摆着个竹筐,装着刚摘的紫苏叶,紫莹莹的亮眼睛。
头一日开市,林晚星带的新吃食足有十来样:用“芒果椰奶冻粉”做的“紫苏芒果椰奶冻”,凉乎乎的透着甜;“紫苏羊角蜜冻”盛在白瓷碗里,瓜肉脆嫩,冻糕滑爽;“紫苏莲子羹”炖得稠稠的,莲子糯、紫苏香混在一起;还有用苏老板旧法做的“紫苏凉面”,面条筋道,拌着紫苏油和黄瓜丝,引得不少人围着看。
正忙活着,个穿灰布短褂的老者停在摊前,约莫六十来岁,背有些驼,手里拄着根竹杖,杖头缠着圈旧布。“听说这儿有紫苏藕粉羹?”他声音沙哑,目光落在羹碗上,“给我来一碗。”
林晚星递过碗时,见他手背有块月牙形的疤,像被火烫过。老者舀了勺羹,藕粉的滑混着紫苏的香,让他微微眯了眼:“这味道,跟三十年前苏老板做的一个样。”他顿了顿,又问,“你们这紫苏,是从城南老圃采的?”
“是呢,”林晚星笑着答,“那儿的土肥,紫苏长得嫩。”苏砚在一旁补充:“我爹当年就爱在城南种紫苏,说那儿的光照正好。”老者点点头,又要了碗“紫苏绿豆汤”,付钱时,从袖里掏出个布包,包钱的布竟是块旧镖旗的碎片,上头印着半朵紫苏花——和苏府青铜牌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等老者走后,阿圆凑过来:“星姐,这老头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林晚星没应声,心里却犯了嘀咕——老者杖头的旧布,她好像在赵山的旧镖册里见过。
三、剧情大反转,老者是恩人
连着在市集摆了三日摊,那灰布短褂老者每日都来,每次都只买一碗藕粉羹,却总在摊前多站会儿,问问紫苏的摘法,或是聊聊莲子的做法。第四日来时,他没拄竹杖,手里拎着个木盒,放在林晚星的案上:“这是我家老婆子做的‘紫苏芝麻饼’,给你们尝尝。”
打开木盒,里头是些圆滚滚的饼子,芝麻裹着紫苏籽,香得人直咽口水。林晚星捏起一块,刚要道谢,就见老者从怀里掏出个小铜牌,铜牌上刻着“护”字——是当年“紫苏盟”护卫的信物。
“我叫孙老实,”老者的声音低了些,“当年是你爹的护卫,负责守城南的紫苏圃。”
苏砚这时正好从井边打水回来,手里的水桶“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您……您是孙伯?”他声音发颤——小时候听祖母提过,爹有个最忠心的护卫,跟着爹守了十年紫苏圃。
孙老实握住苏砚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小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他顿了顿,指了指自己手背的疤,“当年你爹被害,我为了护着城南的紫苏种,被‘断粮帮’的人烧伤了手,躲在城郊才逃过一劫。”
赵山这时也从市集那头过来——他不放心,特意跟着老者。看到铜牌,红了眼眶:“老孙?你还活着!当年我以为你死在火场了!”
“当年是你家老婆子把我从火场拖出来的,”孙老实抹着泪,“我这些年一直在城郊种紫苏,就等着有朝一日能把种籽还给你。”他从木盒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头是些乌黑的紫苏籽,“这是当年你爹留下的老种,比新种香十倍。”
柳氏这时也赶来了,看到紫苏籽,眼泪掉了下来:“你爹当年总说,老孙是最懂紫苏的,果然没说错。”
四、巷暖消夏暑,香漫旧胡同
把孙老实带回槐巷时,张婆婆正坐在老槐树下纳凉,看到孙老实,手里的针线“啪”地掉在地上:“老孙?你还活着!当年你还帮我家摘过紫苏呢!”孙老实笑着点头:“张婆婆,我这就给你做紫苏藕粉羹。”
林晚星在食铺摆了桌消夏宴,新做的“紫苏芒果椰奶冻”摆在青瓷盘里,凉得透亮;“紫苏羊角蜜冻”镇在井水里,甜得清爽;“紫苏凉面”拌着紫苏油,筋道入味;还有孙老实带来的紫苏籽榨的油,煎了“紫苏鸡蛋饼”,香得人直咂嘴。
孙老实给苏砚舀了勺藕粉羹:“当年你爹总说,等你长大了教你种紫苏,现在我教你。”苏晚给孙老实递了块椰奶冻:“孙伯,这冻是用新粉做的,你尝尝凉不凉。”
阿圆和周明在灶边忙活,一个煮“紫苏绿豆汤”,一个做“紫苏莲子糕”,香味飘得满巷都是。柳母和柳氏坐在檐下缝紫苏香囊,香囊里装着紫苏籽和薄荷,紫布上绣着“消夏”二字。
第二日,孙老实带着苏砚去了城南的紫苏圃。圃里的紫苏长得正旺,紫叶叠着绿叶,风一吹就晃出满圃的香。“这圃里的土,我每年都松三遍,”孙老实摸着紫苏叶,“就等着你来。”苏砚蹲在圃里,掐了片叶子放进嘴里,清香味直往心里钻——这是爹留下的味道。
回槐巷时,已是傍晚。青石板上摆着街坊们的“消夏宴”,张婆婆的竹椅旁放着碗“紫苏藕粉羹”,赵山和老镖师在喝“紫苏绿豆汤”,阿圆正给王婶递“紫苏芝麻饼”。林晚星站在食铺门口,看着满巷的烟火气,檐下的青铜牌叮当作响,和孙老实的铜牌撞在一起,像在唱支团圆的歌。
她想,不管是城南的紫苏圃,还是巷里的小食铺,只要有紫苏香,有亲人,有这些懂食的人,这“晚星小食铺”的故事就会一直续下去。风拂过紫苏藤,紫叶晃出满巷的香,远到能让每个走在槐巷里的人都知道——紫苏还在,人也团圆了,这香味,总算漫遍了整条旧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