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凉槐巷静,新粮引旧忆
处暑刚过,槐巷的风带了凉意,老槐树的叶子落了层薄影,铺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金。“晚星小食铺”的檐下挂着串新晒的紫苏干,紫褐色的叶片间坠着几个圆滚滚的南瓜,是巷口王婶送的,说让做些应景的秋食。
林晚星正蹲在案前筛粉,案上摆着袋2025年新出的“栗子泥预拌粉”——是苏砚从江南捎来的,粉里混着冻干栗子碎,不用蒸晒就能直接调馅,省了大半功夫。“阿圆,把那罐‘椰香栗仁酱’拿来。”她头也不抬地喊,手里正把预拌粉和紫苏叶碎混在一起,打算做“紫苏栗子糕”。
阿圆端着陶罐从灶间跑出来,围裙上沾着点面粉,鼻尖还蹭了点黄——今早做“南瓜紫苏饼”时蹭的。“星姐你看!我按你说的,把椰香栗仁酱抹在栗子糕坯上了!”陶罐里,浅棕色的酱裹着碎栗仁,上头撒了把紫苏籽,看着就甜糯。
苏晚正和柳氏在檐下剥核桃,柳氏的手指被核桃壳划了道小口子,苏晚连忙拿帕子给她包上。“昨儿福瑞祥的老掌柜派人送了袋‘黑麦粉’,说是2025年新磨的,让咱们试试做杂粮点心。”苏晚把剥好的核桃仁放进碗里,“还说城西的‘陈记酱园’要订些‘紫苏核桃酱’,说是给酱菜提香用的。”
苏砚坐在桌前翻着本新记的食谱,是这半年来林晚星做的新吃食,每样都画了小图,旁边注着做法。“这食谱里缺个汤品,”他指着空白页给林晚星看,“李嬷嬷说当年苏老板最会做‘紫苏粟米羹’,用新下来的粟米煮的,暖得很。”
周明这时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个竹筐,筐里是些金黄的粟米,颗粒饱满。“城郊刘叔给的新粟米,刚脱壳的。”他把筐放在案上,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条,“对了,老镖师让我给你带的,说南北食集要办‘秋味宴’,邀咱们去当主理,做几道秋令新食。”
林晚星捏起把粟米,指尖碾开一粒,米香混着土气直往鼻子里钻:“正好,用这新粟米做‘紫苏粟米羹’,再配上栗子糕,秋味宴上准能出彩。”
二、秋味宴初备,生客藏旧踪
秋味宴设在南北食集的大院里,院里搭了个丈宽的木台,台上摆着十张案台,供各食铺展示新食。林晚星的案台设在最东边,挨着棵老桂树,周明给案台铺了块紫苏色的布,上头摆着个青瓷瓶,插着两枝刚开的桂花。
头一日试菜,林晚星带的新吃食足有五六样:用“栗子泥预拌粉”做的“紫苏栗子糕”,糕体印着桂花纹,中间夹着椰香栗仁酱;“黑麦紫苏核桃包”捏成了秋叶形状,掰开后核桃香混着紫苏香直飘;“南瓜紫苏饼”煎得金黄,咬下去外脆里软,南瓜的甜混着紫苏的清;还有用新粟米做的“紫苏粟米羹”,盛在白瓷碗里,撒上紫苏花碎,暖得像团小太阳。
来试菜的有食集的管事,也有几个生面孔。正午时,个穿灰布袍的老者停在案前,他约莫七十来岁,背有些驼,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雕着朵半开的桂花。“听说这儿有紫苏粟米羹?”他声音沙哑,目光落在羹碗上,“给我来一碗。”
林晚星舀了碗递过去,见他手背有块淡青色的疤,像被什么东西烫过。老者用小勺舀了口羹,粟米的糯混着紫苏的香,让他微微眯了眼:“这味道,跟三十年前苏老板做的一个样。”他顿了顿,又问,“你们这紫苏叶,是用的头茬还是二茬?”
“头茬的留着做酱,二茬的鲜食。”林晚星笑着答,苏砚在一旁补充:“我爹当年说,二茬紫苏叶嫩,做羹最宜。”老者点点头,又要了块“紫苏栗子糕”,付钱时,他从袖里掏出个布包,包钱的布竟是块旧镖旗的碎片,上头印着半朵紫苏花——和苏府青铜牌上的花纹分毫不差。
等老者走后,阿圆凑过来:“星姐,这老头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林晚星没应声,心里却犯了嘀咕——老者拐杖头的桂花雕纹,和当年苏老板镖单上画的“紫苏盟”标记,竟一模一样。
三、剧情大反转,老者是故人
连着试菜三日,那灰布袍老者每日都来,每次都只点碗粟米羹,却总在案前多站会儿,问问粟米的产地,或是聊聊紫苏的晾晒法子。第四日来时,他没拄拐杖,手里拎着个木盒,放在林晚星的案上:“这是我家老婆子做的‘桂花糯米藕’,给你们尝尝。”
打开木盒,里头是段切好的藕,藕孔里塞着糯米,撒着桂花。林晚星捏起一块,刚要道谢,就见老者从怀里掏出个小铜牌,铜牌上刻着朵完整的紫苏花,只是边缘缺了个角——和苏砚那个木盒里的青铜牌正好能对上。
“这是‘紫苏盟’的老令牌,”老者的声音低了些,“我叫赵山,当年是苏老板的镖师,跟云镖头(老镖师)是师兄弟。”
老镖师这时正好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坛酒——他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听见这话,手里的酒坛“当啷”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老赵?你还活着!”
赵山转过身,握住老镖师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当年‘断粮帮’劫镖,我以为你死了,就隐了姓名,在城郊种粟米度日。”他顿了顿,又说,“当年苏老板被害,我就在场,只是被打晕了,没来得及救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断粮帮’的余党,听说这儿有紫苏吃食,就想来看看。”
柳氏这时也赶来了,看到赵山,突然想起什么:“你是不是当年给我送粟米的赵大哥?”赵山点点头:“是我!当年你带着晚晚去江南,是我偷偷给你们送的盘缠,怕你们路上受委屈。”
原来,赵山当年是苏老板最信任的镖师之一,苏老板被害后,他为了躲避“断粮帮”的追杀,才隐姓埋名在城郊种地。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苏家和老镖师的下落,直到听说南北食集有个卖紫苏点心的铺子,才借着试菜的由头来看看。
四、巷暖宴秋味,烟火续绵长
把赵山带回槐巷时,张老板正坐在老槐树下晒太阳,李明给他剥着栗子。看到赵山,张老板的轮椅“轱辘”往前挪了挪:“老赵?你还记得我不?当年你帮我运过药材!”赵山笑着点头:“怎么不记得?你当年还说要请我吃紫苏饼呢!”
林晚星在食铺摆了桌秋味宴,新做的“紫苏粟米羹”盛在青瓷碗里,暖得冒热气;“紫苏栗子糕”堆在竹盘里,糕上的桂花纹沾着点糖霜;“黑麦紫苏核桃包”摆在笼屉里,刚出锅的还烫手。
赵山给老镖师倒了杯酒:“当年劫镖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没护住你。”老镖师摆摆手:“都过去了,现在孩子们都好好的,比啥都强。”苏晚给赵山夹了块栗子糕:“赵伯伯,你以后就住咱们这儿吧,我天天给你做粟米羹。”
阿圆和周明在灶边忙活,一个烙“南瓜紫苏饼”,一个煮“紫苏蛋花汤”,香味飘得满巷都是。李嬷嬷坐在檐下,给赵山缝补着磨破的袖口,嘴里念叨着:“当年你穿的镖服,还是我给你补的呢。”
林晚星站在檐下,看着夕阳把槐巷染成橘红色,食铺的竹帘被风吹得轻轻晃,里头飘着粟米的香、栗子的甜、桂花的清。她想,不管是当年的旧人,还是如今的新事,都藏在这烟火气里——只要这食铺还在,这槐巷的暖食就会一直做下去,这故事就会一直续下去。
檐下的青铜牌叮当作响,和挂着的紫苏干撞在一起,像在唱支团圆的歌。林晚星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满桌的新食,暖得像要把秋天的凉都化了——这槐巷的故事,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