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的上午,清城的雪又落了一层,窗玻璃上凝着薄薄的霜花。
帝君涛刚帮妈妈贴好春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李叔”两个字,是龙战组的李定国。
他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点贴春联时的热气:“李叔!新年快乐啊!”
电话那头传来李定国沉稳又温和的声音,像冬日里晒透的棉被,让人安心:“君涛,新年快乐。最近在清城过得怎么样?没再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
帝君涛往沙发上一坐,抓起茶几上的糖往嘴里塞,“寒假除了复习就是跟晚星、白雪出去玩,安稳得很!就是数学题还是有点难,下次见您得让您帮我找本简单点的资料。”
李定国在电话里笑了,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纵容:“你这小子,就知道嫌题难。不过也别太累,过年嘛,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对了,这次给你打电话,还替几个人带了祝福。”
“剑帝宫的李卿萧前辈,还有龙虎山的张明陵天师,还有白马寺的大师他们现在都在忙着一些事情走不开,特意让我跟你说声新年快乐,让你照顾好自己,别总冲动。”
帝君涛愣了一下,赶紧坐直:“知道了李叔!我肯定不冲动!上次跟您学的‘力劲收放’我还在练呢,现在打球都不会把篮板砸歪了!”
“那就好。”
李定国的声音顿了顿,又添了句,“你手里的卡要是不够用了,就跟我说,别跟我客气。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吃穿用度可不能委屈了。”
帝君涛挠了挠头,笑得有点憨:“够够的!上次给王老师的钱也是您之前给的,我没乱花。”
“等以后,我带晚星和白雪去龙战组看您呗?她们还没见过高手呢,您给她们露两手,比如上次那个‘镇国九式’的起手式,帅得很!”
“好啊。”
李定国一口答应,语气里满是宠溺,“等开春不忙了,我做你爱吃的红烧肉,你们过来吃。不过现在先好好过年。”
挂了电话,帝君涛把手机揣回兜里,心里暖烘烘的。
李定国前辈平时要镇守华夏的超自然防线,却总记着他这个曜彻境的晚辈,连新年祝福都特意打来电话,还替其他前辈转达心意,这种被长辈记挂的感觉,比手里的糖还甜。
......
傍晚时分,帝君涛和林晚星提着水果篮,往慕白雪家走。
雪天的傍晚黑得早,路边的灯笼已经亮了,暖黄的光透过雪粒,在地上洒下圆圆的光斑。
慕白雪的小院里,院门上贴着火红的春联,门框两边挂着红灯笼,门帘掀开时,先飘出来的是饭菜香和暖融融的热气。
“涛哥!晚星!快进来!”
慕白雪穿着粉色的家居服,扎着丸子头,从屋里跑出来接他们,手里还攥着块刚烤好的年糕,“刚出锅的,你们先尝尝,甜不甜?”
帝君涛接过年糕,咬了一大口,软糯的年糕裹着红糖,甜得他眼睛都眯了:“甜!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林晚星也咬了一小块,笑着说:“白雪,你手艺又进步了。”
“是我妈教我的!”
慕白雪拉着她们往里走,屋里的暖气更足,客厅的茶几上摆着瓜子、花生和水果,慕妈妈正从厨房探出头,系着碎花围裙。
脸上满是笑:“君涛、晚星来啦?快坐快坐,菜马上就好,白雪她爸去买饮料了,一会儿就回来。”
“阿姨新年好!”帝君涛和林晚星异口同声地说。
慕妈妈赶紧摆手:“新年好新年好!别站着,坐沙发上暖和!君涛,你爱吃的红烧肉我炖了两个小时,保证烂乎。”
“晚星,你说爱吃清蒸鱼,我今天特意挑了条新鲜的,一会儿多吃点。”
林晚星笑着点头:“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
没一会儿,慕爸爸提着两大瓶果汁回来,他穿着深色的棉袄,戴着手套,进门先搓了搓手:“外面雪下得大,路上不好走,你们没冻着吧?”
“没有叔叔,我们打车来的。”林晚星说。
慕爸爸放下果汁,就去厨房帮慕妈妈摆碗筷,还跟帝君涛聊起了篮球:“我听白雪说你是校队的中锋?上次清城中学联赛,你们队赢了三中那场,我还看直播了,你最后那个扣篮太帅了!”
帝君涛眼睛一亮,没想到慕爸爸也喜欢篮球,顿时来了兴致:“叔叔您也看球啊?那场最后几秒我都快紧张死了,还好队友传球及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慕白雪和林晚星则去厨房帮忙端菜。
慕白雪端着一盘饺子,小声对林晚星说:“我妈包的饺子里放了硬币,谁吃到谁来年有福气,一会儿你多吃几个。”
林晚星笑着点头,看着慕白雪眼底的光,今天的她,好像比平时更亮些,没有了之前的苍白,只有被家人和朋友围着的欢喜。
.........
很快,一桌子年菜就摆好了:红亮的红烧肉炖着土豆,清蒸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花,金黄的炸春卷堆得像小山,还有一大盘冒着热气的饺子,连空气里都飘着油香和年味。
慕妈妈拿起筷子,先给帝君涛夹了块红烧肉:“君涛,多吃点,看你瘦的,打球费体力,得补补。”
帝君涛嘴里塞满肉,含糊地说:“谢谢阿姨!好吃!比我妈做的还香!”
慕爸爸笑着给林晚星夹了块鱼:“晚星,这鱼没刺,你放心吃。听说你学习好,平时多帮君涛补补数学,这小子脑子灵光,就是不用在学习上。”
林晚星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叔叔放心,我们平时会一起做题的。”
慕白雪则夹了个饺子,递到林晚星嘴边:“晚星,你尝尝这个,我包的,看看有没有硬币。”
林晚星咬了一口,牙齿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她愣了一下,吐出来一看,是枚亮晶晶的硬币!
“吃到了吃到了!”
慕白雪高兴地拍手,“晚星你来年肯定有福气!”
慕妈妈也笑了:“可不是嘛!我们白雪包了好几个,就等你们来吃呢。”
帝君涛看着她们笑,也赶紧夹了个饺子,咬下去“咔嗒”一声,也吃到了硬币!
他举着硬币,得意地说:“我也吃到了!我来年肯定能跟晚星考去同一个城市!”
林晚星的耳朵一下子红了,轻轻掐了他一下,却没反驳。
慕爸爸慕妈妈看着他们,眼里满是笑意,客厅里的笑声,比窗外的鞭炮声还热闹。
吃饭时,慕妈妈还问起了他们的未来:“君涛,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啊?”
帝君涛挠了挠头:“我想考体育大学,学篮球专业,以后当教练!”
“好啊!”
慕爸爸点头,“男孩子就该有个喜欢的事业。晚星呢?”
林晚星轻声说:“我想比较简单一点,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好。”
......
吃完年夜饭,几人收拾好桌子,就围在沙发上看春晚。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歌舞,慕白雪把家里的薄毯子拿出来,给林晚星盖在腿上,又给自己盖了一条,她还是有点怕冷,即使屋里暖气很足。
“快看!这个小品太逗了!”
帝君涛指着电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晚星也跟着笑,肩膀轻轻靠在他身上;慕白雪靠在妈妈身边,跟着小品里的台词小声念叨,偶尔被逗得咯咯笑。
慕爸爸则端着茶杯,看着他们,脸上满是满足。
等到春晚的歌曲节目时,慕白雪跟着电视里的歌手轻轻唱起来。
她的声音干净又温柔,像雪地里的月光,帝君涛和林晚星都安静下来,听她唱。慕妈妈悄悄给她递了杯热牛奶,小声说:“别唱太久,嗓子累。”
慕白雪点点头,接过牛奶,小口喝着,眼睛还盯着电视,她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时刻,被家人和朋友围着,听着熟悉的歌,看着热闹的春晚,没有病痛,没有隐瞒,只有满满的温暖。
快到零点时,窗外突然响起了烟花声。几人跑到窗边,看着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红的、黄的、绿的,把雪天的夜空照得像白昼。
“哇!好漂亮!”
慕白雪趴在窗玻璃上,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烟花的光。
帝君涛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说:“明年新年,我们还一起过吧!”
林晚星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包饺子。”
慕白雪转过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用力点头:“嗯!每年都一起过!”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窗外的烟花更盛了,屋里的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新年祝福,慕妈妈端来一盘刚煮好的汤圆,笑着说:“吃汤圆啦!团团圆圆!”
几人围着桌子,吃着甜甜的汤圆,暖气裹着汤圆的香气,烟花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脸上。
慕白雪咬着汤圆,心里悄悄想着: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没有药盒,没有医院,只有身边的人,和永远的新年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