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洛羽的话音刚落，祠堂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那口最里面的大棺材，棺身竟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暗红色的尸气像喷泉似的从缝里涌出来，瞬间弥漫了半个祠堂，连月光都被染成了青黑色。
“小心！”他下意识将众人往身后又拉了拉，手电筒的光死死锁着那口棺材。
下一秒，“轰隆”！
整口棺材直接炸了。
碎木片混着黑血四处飞溅，一道青黑色的身影从木屑里冲了出来，直挺挺地悬在半空。
那不是黑僵的青灰皮肤，而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甲，背生两对残破的翼膜，像蝙蝠的翅膀，却蒙着一层黏腻的黑油。
它的脸是扭曲的，眼窝中跳动着幽绿的火焰，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带着尸毒的尖牙，爪子比之前的黑僵长了一倍，泛着冷光。
“飞僵。”轩辕洛羽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波澜，不是恐惧，而是实打实的意外。
他指尖的灵力又凝了几分，目光扫过飞僵身上的鳞甲，这是真正的千年老僵，不是刚才那些催熟的假货。
鳞甲缝隙里还沾着古墓的泥土，翼膜上的破洞是被天雷劈过的痕迹，显然是百骸宗从哪个古墓里挖出来，又用秘法修复的。
“飞僵？那是什么？”李露小声问，声音发颤。她看着悬在半空的怪物，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千年老僵罢了，比刚才那些厉害十倍。”轩辕洛羽的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让四人听见，“能飞，会喷尸毒瘴气，鳞甲比钢铁还硬，普通武器伤不了它。”
这话让王浩手里的镰刀都抖了抖，陈朝杰更是直接往李露身后缩了缩：“那……那我们打得过吗？”
还没等轩辕洛羽回答，身后就传来一阵“笃笃”的拐杖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老者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领口袖口都磨破了，手里杵着根黑褐色的拐杖，仔细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木头，而是一截干枯的人骨，顶端嵌着颗青灰色的骷髅头。
老者的脸烂得不成样子，左半边脸颊已经露出了白骨，右眼窝是空的，里面塞着团黑布，走路时身体歪歪扭扭，却带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尸气，比祠堂里的死气还呛人。
“黄成浠。”轩辕洛羽的目光冷了下来，指尖的金芒又淡了些，却藏着更足的力道。
他在龙战组的资料里见过这个名字，百骸宗的外门长老，擅长用低阶秘法催熟僵尸，手段阴毒却没什么真本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黄成浠停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用独眼看着轩辕洛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
像破风箱在响：“没想到啊……天策的小娃娃，竟然藏在这种地方。刚才那手，倒是有点意思。”
他的拐杖往地上一顿，骷髅头的眼窝中闪过一丝绿光：“本来以为用那些黑僵就能探清楚你的底，没想到……你竟然能一招散了它们。看来，是老夫小看你了。”
“不过没关系。”黄成浠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黑黄的牙，“这里有只飞僵，还有老夫新炼的‘尸傀阵’，足够把你们几个，全都留在这里了。”
他的目光扫过李露和陈雪，眼神里的恶意像黏腻的虫子，“女娃娃的血最养尸，男娃娃的骨头能做傀儡的关节……等把你们拆了，刚好喂我的宝贝飞僵。”
“你变态！”陈雪忍不住喊了出来，却被黄成浠冷冷地瞥了一眼，瞬间吓得闭了嘴。
轩辕洛羽往前站了半步，彻底挡住四人的身影。他没再藏着掖着，指尖的金芒明了些，像星星落在指节上：“百骸宗的人，都这么喜欢用别人的命练东西？”
“练东西？”黄成浠笑了，拐杖又顿了顿，“这叫‘物尽其用’。凡人的命本来就贱，能为老夫的尸道贡献力量，是他们的福气！”
话音刚落，他突然举起拐杖，骷髅头对着飞僵的方向一点：“上！先把那小娃娃的胳膊拆下来！”
飞僵“嗬”了一声，翼膜一振，带着股腥风朝轩辕洛羽扑过来。
它的速度极快，爪子直取轩辕洛羽的肩膀，尖牙上还滴着黑血，显然是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李露吓得尖叫一声，却看见轩辕洛羽只是往旁边侧了侧身，动作慢得像在散步，却刚好躲开了飞僵的爪子。
飞僵扑了个空，爪子擦着他的袖口划过，带起一道风，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就这点速度？”轩辕洛羽的声音里带着点戏谑，甚至还伸手拍了拍飞僵的翼膜，“鳞甲倒是硬，可惜太笨了。”
飞僵被激怒了，转身又扑过来，这次还喷出一口黑绿色的瘴气，带着股腐臭的味道，朝轩辕洛羽的脸喷去。
轩辕洛羽脚步没动，只是抬手在身前画了个圈。一道极淡的金芒瞬间展开，像个透明的罩子，瘴气碰到金芒，瞬间就散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黄成浠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拐杖突然往地上一插：“尸傀阵，起！”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祠堂周围的断墙下，又钻出几只黑僵，这次的黑僵身上缠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在黄成浠的拐杖上。
它们“嗬嗬”地叫着，朝轩辕洛羽围过来，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啦”的响，想把他捆住。
轩辕洛羽看都没看那些黑僵，只是盯着黄成浠：“你这阵，练得也太糙了。铁链没淬过罡火，黑僵的关节没加固，连最基本的‘锁灵符’都没贴，百骸宗的外门长老，就这点本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往前冲了两步。黄成浠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轩辕洛羽已经到了他面前，指尖的金芒轻轻点在他的拐杖上。
“咔哒”一声，那根人骨拐杖瞬间裂了道缝，骷髅头里的绿光也灭了。围着轩辕洛羽的黑僵瞬间僵住，像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飞僵还在扑，却被轩辕洛羽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抓住了它的翼膜。
他的力道不大，却让飞僵动弹不得，只能“嗬嗬”地挣扎。
轩辕洛羽看着它眼窝里的幽绿火焰，摇了摇头：“本来是千年的灵智，被百骸宗折腾得只剩本能，真是可惜。”
黄成浠彻底慌了，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飞僵和尸傀阵，在轩辕洛羽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他伸手往怀里摸，想掏出什么东西，却被轩辕洛羽一脚踹在膝盖上。
“咔嚓”一声，黄成浠的膝盖弯了下去，疼得他惨叫一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他抬头看着轩辕洛羽，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强？”
轩辕洛羽没回答，只是蹲下身，看着他：“百骸宗在这村子里养尸，到底想干什么？还有多少人在这里？”
黄成浠咬着牙，不肯说话，却被轩辕洛羽又加了点力道，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哀嚎起来：“我说！我说！我们……我们只是来练手的！想试试新的催尸秘法！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轩辕洛羽盯着他的眼睛，指尖的金芒又亮了些：“撒谎。”
他能清晰地看见，黄成浠的灵力气机在撒谎时抖了一下，而且祠堂深处，还有一缕更淡的尸气没，显然还有人藏在里面。
黄成浠的脸色彻底白了，他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能哆哆嗦嗦地说：“还……还有个师兄……在祠堂的地窖里……他在炼“游尸”……”
就在这时，祠堂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窖的门被撞开了，一道更浓的尸气涌了出来，比飞僵的尸气还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