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快马加鞭离开江阳,他以巡视的名义赶到寻阳,韦睿听到上司亲自到来,连忙出城迎接。
“刘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刘显问道:“姜太妃他们走了吗?”
韦睿恍然大悟,原来刘显是来见那位姜太妃的,他答道:“没有走。”
“下官带您去?”
“带路。”刘显也来不及休息,跟着韦睿进城后,直奔姜雪宁所住的宅院。
韦睿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姜太妃来得突然,第一天的时候只能给他们安排客栈居住。下官前两天给姜太妃找了一处宅院,现在待遇绝对没有问题。”
刘显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
两人来到宅院,谁知门外两个护卫直接拦下他们,两人都清楚这不是一般的护卫,而是麒麟卫。他们不敢有丝毫怨言,韦睿客气地说道:“两位小兄弟,可否向姜太妃通报一声,就说江阳郡郡守刘显刘大人和寻阳城太守韦睿,前来拜访太妃娘娘。”
其中一个护卫说道:“你们稍等,我去禀报娘娘。”
刘显和韦睿静静地等在门外,而护卫并没有去禀报姜雪宁,径直找到了萧景渊,汇报了门外两人来拜访。
萧景渊正在院中练剑,听到江阳郡郡守刘显在门外,将长剑一收,说道:“直接将他们请到我这里来吧。”
“是。”
等候多时的刘显和韦睿终于等到了回复,护卫指引他们进了大门,刘显跟在其后,纳闷道:“小兄弟,咱们这是要去后院?”
刘显疑惑,按照规矩,姜太妃要是见他们,必须要在前厅挂上帷幕,在侍女陪同下才可以见他们,这领着他们到了后院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护卫并不说话,没过一会儿脚步一顿,他们已经到了后院院落,转身对两人说道:“两位大人请吧。”说完就离开了。
刘显往前一看,萧景渊在院中静心打坐,他忽然心里一惊,想到了之前自己的猜测,他示意韦睿不要说话,两人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萧景渊睁开眼睛,起身坐到了石墩上,刘显赶忙拉着韦睿走上前,萧景渊还没有说话,刘显立刻行跪拜礼,说道:“江阳郡郡守刘显,携寻阳城太守韦睿拜见陛下。”
韦睿表情十分震惊,但是反应能力很快,迟疑了一秒也跟着跪了下来。
萧景渊并不意外,刚才他是故意冷落两人的,就是想看看两人脑子够不够用,现在看来,这个刘显还是有几分聪慧的。
他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朕的身份的?”
刘显恭敬地解释道:“前不久臣在江阳收到韦睿的书信,说是姜太妃到了寻阳,身边的护卫皆是麒麟卫卫士。”
“臣那时候就猜测陛下可能就在姜太妃身边。”
“刚才门外护卫又领着臣等来到陛下面前,臣等心中疑惑,开口询问,他也闭口不言。”
“臣也就猜出了陛下的身份。”
萧景渊满意点点头,夸奖道:“挺聪明的。”
“知道朕见你们做什么吗?”
刘显心里清楚,萧景渊是要向他说婉宁公主谋反一事,但他装作一脸为难,摇了摇头,说道:“臣愚钝,不知陛下心意。”
萧景渊更加满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摇头不知,进退有度,他十分满意刘显。
“朕要向你问责!”萧景渊脸色忽然一变。
“一个婉宁公主就差点搅乱整个江阳郡,你觉得你这个江阳郡郡守干得好吗?”
刘显连忙请罪,“是臣无能失察,没有及时察觉异常,陛下恕罪!”
韦睿见状也连忙请罪,说自己任职的寻阳临近淮乡,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淮乡的异常。
萧景渊见打一棒的效果达到了,语气缓和道:“你们确实有失察之罪,但念你们及时平叛,没有将事态发展过大,算是功过相抵了。”
刘显心里有些憋屈,他看得出萧景渊是想打一棒给个甜枣,想要在两人心中立威。可是他认为婉宁公主叛乱罪不在他,更何况他与兰钦第一时间平定了叛乱,按说应该有功才是。
萧景渊见刘显不搭话,问道:“怎么?刘大人是觉得朕说错了什么吗?”
“臣不敢。”刘显慌忙答道。
萧景渊见状也收起了威严,施压过头是会将宝剑折断的,他上前扶起两人,说道:“两位在这淮州任职多久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说不出具体任职了多少年,只能含糊说道:“起码都有个三四年了。”
萧景渊点点头,说道:“你们过几天就卸掉职位吧,朕会派人带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去京都,赏你们每人一处宅院。”
刘显聪明的脑袋有些转不动了,“这……”
“你们两个人,还有寻阳城守将昌义之,江阳郡守将兰钦,你们四人一起回京吧。”
刘显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陛下,臣等回京都做些什么啊?”
萧景渊尴尬地摸了鼻子,说道:“暂且闲着吧。”
“啊?”
“这……”
萧景渊看了看天色,说道:“行了,天色不早了,朕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这几日你们都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朕明日就要去淮州城了,就不在寻阳城耽误你们了。”
刘显和韦睿看了看明亮的天空,刺眼的阳光却让他们有些心寒,莫名其妙地被革职,还要被人监视着回京都,这是要闹哪样吗!
刘显和韦睿失魂落魄地走出宅院,萧景渊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白虎来到了他的身边,问道:“陛下,您不是说要重用他们吗,为何将他们革职遣回京都啊?”
萧景渊带着寒意的眼神瞥向白虎,白虎心里一颤,慌忙解释道:“陛下,属下好奇,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无妨。”萧景渊摆手道。
“韦睿也好,刘显也罢,还有昌义之、兰钦,他们并非朕的亲信,他们的能力,对朕的忠心,都需要检验。”
“朕打算让他们去京都冷落一阵,看看他们对朕是否有怨言,要是个个都对朕怨恨极深,那就当朕看错了人。”
“属下明白了。”白虎茅塞顿开,“陛下这是要锻炼打磨他们。”
萧景渊笑道:“是这个意思。”
“下去准备准备吧,明天离开寻阳,去淮州城。”说完离开。
白虎跟在身后,“陛下,属下是有事要跟你说呢,那位薛小姐全家都被婉宁公主杀死了。”
“什么?!”萧景渊惊讶,随后开心地笑了笑,“正好,朕刚好不知道怎么带她走呢。”
“去想办法告诉薛芳菲这个消息,并告诉她,她的仇人婉宁公主已经被押解到了京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