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霓虹灯在新城的上空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海。
陈琛开车带着温晴,去碰触学霸们所难以去了解的夜世界,车先是停在一家餐厅外。陈琛先一步下车,优雅地伸出手,像太监伸出胳膊欢迎下车的老佛爷。
可惜的是,温晴这位老佛爷却想挎住太监。
最终,反而是陈琛扶住了温晴纤细的手腕,太监抓住了老佛爷。
温晴上班都是身穿白大褂。
下班之后,因为是送朱总走,没有再上去,而是直接脱了外套,穿着一身米色的无袖连体裤,她本来的成熟感,被连体裤天生的稚嫩感掩藏,让人觉得步伐轻轻摇曳,像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在餐厅中坐下,灯光柔明亮,映照在光洁如镜的桌面和大理石上。
陈琛带温晴一路前行,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居高临下,看尽新市的夜景。
餐桌上的餐具也是后上来的,摆放精致的餐具也像是过程复杂的一场仪式,放完大刀放小刀,放完这种刀放那种刀,放完大叉放小叉,放完这种小叉放那种小叉,服务生带着白手套,交织放置不断,而银质的刀叉,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陈琛还在这里存了一瓶葡萄酒。
这把温晴稀奇得有点拘束。
她忍不住问陈琛:“沉沉。在没有投资元启时代前,你都在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呢?你还在这儿存了酒,这在我印象里,这种酒一定珍贵极了,就跟八二年的拉菲一样,要不?还是不喝了?”
陈琛小声告诉说:“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其实你错了,因为我在一些真正有钱人面前什么也不是,我需要交际,我需要面子,我需要让他们看得起,然后我会经常到一些高档餐厅踩点,会选择某一家或者某几家考较他们之间的差异,钻他们的空子,办它们的卡,这样当我接待贵宾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他们点单时发现菜单上的菜肴价格奇贵无比,而实际上,因为我是充多少送多少,往往都是在半价消费,与此同时,我利用会员便利,在这里故意存上一些开过的葡萄酒,让他们以为很贵。”
温晴伸长脖子,小声问他:“其实不贵?”
陈琛说:“对。其实在西方,很多葡萄酒并不贵,甚至也是波尔多地区的,也区分左岸右岸,就算上面写明了它的档次,故意贴上纯法文的酒标,背标上密密麻麻,不是专业人士谁认识?就算是专业人士,也怕自己看走了眼,一样跟着别人去夸你的酒好。”
因为是抽气保存,还带着长长的活塞把子,温晴还是觉得很贵,忍不住说:“陈琛,你该不会让我放心饮用,贵的非给我说便宜吧?”
陈琛摇了摇头。
他感怀地说:“我们从那些小地方来到大城市,带着对贫穷的恐惧,去仰视沿海城市的有钱人,总觉得低他们一等,最起码,人家在这个地方长大,有亲戚朋友同窗好友,还有自己的房子,我们呢,如何平等地交往,甚至让他们仰视我一下,就靠这种充阔密码。”
他问温晴:“你知道这瓶葡萄酒多少钱吗?\"
温晴问:”几十欧元?“
陈琛笑而不答。
他说:”为了卖咱们的高端女鞋,买女鞋送红酒,我每年都会批量定制进口葡萄酒,如果没有昂贵的关税,一瓶不超过5欧元。而且口感跟波尔多地区世界名酒比,喝不出来多少差别。“
温晴大吃一惊:”啊?“
陈琛说:“姐。你吃亏也吃亏在你没有出去留学,怎么可以保送之后连读,就独立科研了呢……”
温晴叹气说:“一言难尽。也不光是机遇问题,我其实挺怕出国的,一直都在求学,我跟人打交道时,很别扭,很紧张,更不要说外国人了,时不时会有一些国外的学者来交流,我遇到他们,一看到高鼻子,眼睛里找不到熟悉的光,就心里慌。”
她彻底相信陈琛了。
一位虚伪跻身上层社会的人愿意告诉你他的秘密。
温晴都有点绷不住自己。
高脚杯中的红酒轻轻摇晃,散发出诱人的酒香。
她连她见了外国人紧张这种懦弱的性格都告诉陈琛了,老朱朱总她也愿意告诉。
老朱是她读硕士的时候,老师的老公,经常骚扰她,却又以她的老师自诩,但人家懂的多,让自己来新市发展,就是他推荐的,而且他在这个地方认识不少人。
从现在看,他本身应该就是新市人。
陈琛了解了一下。
但这个气氛,也不适合反复打探老朱的底细。
他介绍说:“这里的牛排很不错,你尝尝。”
温晴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陈琛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了桌上的美食。
牛排被煎得恰到好处,外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搭配上特制的黑胡椒酱汁,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温晴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用餐过程中,陈琛不时地给温晴夹菜,询问她的口味和喜好,他的动作温柔而体贴,让温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关怀。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而陈琛似乎察觉到了温晴的变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在取悦人上,他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
无论男女,只要他愿意,他很容易把人打动。
陈琛开车不喝酒,红酒是为温晴准备的。
喝第一口时还觉得酸涩,因为与之格格不入而不喜欢,但后来发现搭配牛排,滋味自来,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微酣之后,她两腮潮红,眼睛都是粉红色的,再出门时也不像平时,还会争一争结账,压根就是抱着陈琛的胳膊,老老实实站在一侧。
饭后,陈琛带着温晴来到了一家会所。
毫无疑问,这也是家会员制服务的场合。
这里的环境优雅而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他们被安排在一个私密的包间里。
温晴躺在柔软的按摩床上就不动了,因为女士按摩要脱光,是美容业务,二人要分开,温晴说什么都不去。
两个人就干脆只要了足浴和中式按摩。
陈琛说:“我考虑到你从小到大都是超级大学霸,肯定喜欢静,不容易接受酒吧夜店的喧哗,就带你到这儿来了,工作一天了,每次见你,我都想替你按按肩膀,颈椎什么的,男女有别,不太方便,你要是喜欢,我在这儿给你办张卡。”
温晴扭过脸,眼神似有一汪春水。
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对很多女的都这么好?林朝夕是不是就这样被你拿下了?”
陈琛说:“也没有。姐你尽瞎想,而且林朝夕是个另类,她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冰激凌,我也给你要上吧,每次来花不少钱,弄半天人家是为了吃口冰激凌……”
温晴喷笑:“魔女性格。你们究竟是因为什么闹离婚呀,你告诉姐,姐听听。”
陈琛说:“养不起。怕没钱了她出轨,现在她突然多了一笔钱,我怀疑已经出轨了。”
温晴说:“那你看紧点儿呀。”
陈琛轻声说:“姐。你觉得我能光围着她转吗?其实你肯定怪我对元启时代不管不问,其实就是被她缠的,我现在不用陪她了,以后就可以到元启时代跟着姐你了解咱们的产品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晴没吭声。
陈琛担心她这样的学霸内秀,识破了自己想挤进元启时代,行使大老板权力的想法。
看人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放松睡着了。
怎么确定并转移这个话题呢?
陈琛突然跟为她按摩的小姑娘说:“姑娘。你按的手法不对。\"
小姑娘狡辩说:“我们老师就是这么教的,没有不对的地方……”
陈琛爬起来,观察着温晴,喊着“姐、姐”,看小姑娘有点赌气,就给她说:“你按穴位的时候,正好差一指头。”
看温晴不动。
他上去按了一下,温晴一下来感觉了,嗯哼一声,问陈琛:“你还真的懂呀。”
陈琛说:“你说呢,我们专注于脚,那是专业的,为了卖好产品,我们对足部和小腿的穴位比她们专业到哪儿去了……”
温晴说:“既然你会,你让她们都出去吧,我们俩单独说说话,我想让你给我按按试试。”
嗯?
陈琛犹豫了一下。
温晴问他:“你怕我吃了你呀?你不愿意算了。”
陈琛说:“也不是。这不是跟林朝夕结婚,把自己训练成有妇之夫了,不管有啥没啥,第一时间想着避嫌。”
没办法。
也许温晴真想跟自己说什么,陈琛就让两位姑娘离开,自己下手,去给温晴按了。
陈琛的手法娴熟而专业,他的手指在温晴的肌肤上轻轻滑动,确实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和放松。
温晴闭上眼睛,鼻音不断,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她轻声说:“陈琛,你知道吗,五年前,我们家在老家还算有地位,其实学习?有时候也是有成本的,如果我家境不好,很难得到足够好的教育,我爸曾是我们那边的副市长……”
不说陈琛也知道了。
温晴说:“其实我理想中的老公,不需要多厉害,主要是能哄我开心,能爱我,但现在不一样了,退赃和罚款,毁了我们这个家,实话跟你说,我其实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了,跟你合作,就是冲着你有钱,但我也没想到,怎么会那么烧钱。所以是我坑到你了。”
她轻声说:“我对你现在的处境一清二楚,你要想让我帮你……我心里特别特别眷顾你,觉得跟你很亲,觉得见到你,一天的阴霾都没有了,但我也必须防着你,你太精明了,而且你太会哄人了,就刚刚,你就是要了我,我都觉得我抗拒不了。但咱们开诚布公地谈,你怎么消除我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