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律礼那边过来,和那边游乐园的热闹相比,这边怎么这么岁月静好啊】
【雪悦那边氛围也蛮好的,穿着礼服,穿过海底隧道,真的像在拍偶像剧】
【我也和男朋友一起爬过山,虽然很累,但感觉内心非常的幸福,想要一直和他那样走下去】
【他俩就这样牵着手,看背影好像相互扶持多年的老夫老妻啊】
【其实挺甜的说实话,步调都一致了,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小艾出声的时候我真的笑死】
【巩斯维刚帮舒冬至拧瓶盖的时候还好,他帮舒冬至擦嘴的时候,弹幕全是土拨鼠尖叫】
【那是真情流露吧,就是无意识地手就伸过去了】
【无意识的行为才最好嗑啊,说明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这个人很特殊了】
【所以斯时维悦是拆了吗,巩斯维现在对舒冬至的箭头更粗一点?】
【这才刚开始,所有人的感情都还在萌芽阶段,那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不管以后怎么样,斯冬批一定会记得此刻的幸福的】
巩斯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水瓶拧紧了放回自己包里:“继续爬吧?应该能赶上看日落。”
舒冬至看了看他有些干燥的嘴唇,疑惑道:“你不喝水吗?”
她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想着三四个小时就爬完了,所以他们总共只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
她的那瓶free了,巩斯维的那瓶又被她喝了。
所以她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有让巩斯维和她间接接吻的意思?
啊啊啊,真是够了,不要再发生这种偶像剧般的小暧昧了!
她会把所有暧昧的小火花通通掐灭!
舒冬至于是装作若无其事:“zu吧。”
巩斯维微微挑了挑眉,然后笑了:“嗯。”
到达山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天边的云层全部都被染成了橘红色。
山顶有一片巨大的斜面草坪,两人对视一眼,甩开背包冲上去,然后双双倒在了草坪上,沐浴落日的余晖。
就那样看着缓缓下山的太阳,就像在看一场天幕给他们播放的无声的电影,一些小说中的剧情就又浮现在了舒冬至脑中。
巩斯维从地下室出来以后的每一天都要看一会儿太阳,有时候甚至要看一天。
他不是喜阴的苔藓,他是一株在阴暗中死亡而渴望阳光的向日葵。
每多看一眼太阳,他就会多焕发一丝生机。
这种行为没有尽头,会永远伴随着他。
他会因为汲取太多太阳的能量而被晒干,他在向死而生。
纪时悦是他心中的太阳,但他不愿汲取她的能量,他发誓要用自己枯萎干瘪的身体永远守护她。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舒冬至转头,看到的画面让她微微一怔。
巩斯维苍白的皮肤已经被染成了橘红色,那双冰冷的黑眸也因为盛满了阳光而闪耀着。
他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暖暖的光,仿佛要与这落日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她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巩斯维听到声音,朝她看过来。
“你不会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拍照的任务吧,我刚完成了。”舒冬至收起手机,重新看向天空,“天都快暗了,你想好怎么拍我了吗?”
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来,停在了她的鼻尖上。
咔嚓。
巩斯维收起手机:“拍好了。”
“嗯?”
舒冬至一动,蝴蝶就飞走了,和不远处的另一只白色的蝴蝶汇合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坐起来,发现那边有人在求婚。
男生正单膝跪地,女生的头纱在风中翩翩起舞。
舒冬至感慨:“好家伙,真会挑地方和时机,都不用布置场地了。”
“是啊,挺会过日子的。”巩斯维看向她,“但也挺浪漫的不是吗?”
舒冬至对上他的视线:“可能我浪漫过敏吧。不过他们要是坐缆车上来的话,那是挺浪漫的,他们要是爬上来的话……
“我估计女生要锤爆男生的狗头了,满身汗的,累都累死了,妆可能都花了,哪还有什么浪漫可言。”
那边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
巩斯维轻笑:“她答应了。”
舒冬至耸了耸肩:“那就祝她幸福咯。”
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天际,周围完全暗了下来。
他们站起来,打算去坐缆车下山,在缆车上拍一张合照留作纪念。
“两位等等。”
一个陌生的女生跑过来叫住了他俩,她手上拿着一个拍立得,害羞地递过来一张照片:
“我刚刚拍他们求婚,意外看到了你们,觉得你们坐在一起看日落的背影很般配,我就顺手拍下来了。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请收下这张照片吧,我还要去找那对新人,就先走了,祝你们99!”
“……谢谢。”舒冬至刚接过照片,那女生就跑远了。
她把照片翻过来和巩斯维一起看。
照片构图很好,他们是坐在斜坡上的,而那对新人在下面一点的平地上。
照片应该是女生站在他们背后更高的地方拍的。
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占了照片下面三分之二,那对新人的剪影占了上面三分之一。
照片传递出来的就是两种幸福相互对应的美好。
可是,明显那个女生误会了,他俩根本不是情侣。
什么99啊,舒冬至擅自决定把这种祝福转移给了那对新人。
她收起照片,牵着巩斯维朝缆车走去:“缆车哎,我第一次坐。”
山下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缆车游离在人间烟火之外,在黑暗中下行着。
他们仿佛是生产线上的物品,不知道要被运到哪里去。
舒冬至突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生活的世界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她也不指望巩斯维能回应她。
只是面对此情此景,突然想发一下牢骚罢了。
没想到巩斯维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想过。”
舒冬至闻言看向他。
他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了。
舒冬至感觉离了阳光的他就像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一丁点儿黑暗都能将他吞噬。
也是,他被囚于黑暗的时候,可能也幻想过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吧。
她至少幸运一点,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可那又如何呢,她又能如何挣扎呢?
她也只是一个纸片人罢了,纸片人能长出血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