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还在往东南方向飘，白小璃把林燃往肩上扛了扛。刚才那阵震动是从手腕上传来的，灵脉感应符贴在皮肉上，像块发烫的铁片，一直指着前面。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古籍，封面那个“诡”字像是活了一样，边缘微微翘起。她没多看，直接合上塞进怀里。
脚下的路越来越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湿泥里。她把第九尾卷成绳子一样绕在腰间，借力拖着林燃往前挪。这狐狸尾巴平时嫌麻烦，现在倒成了最省力的工具。
“系统。”她在心里喊了一声。
虚影冒出来，歪歪扭扭的像是信号不好。
【今日签到已完成】
【奖励：无】
【吐槽：宿主，你昨天拿我铃铛换书，今天还想白嫖？】
她翻了个白眼：“我没问你要东西，我就想确认下，这林子是不是真有矿脉。”
【提示：能量源存在，但不建议靠近。警告等级：中等偏高。】
“中等偏高？”她冷笑，“比被关在会吃人的房子里还危险？”
【不同性质的风险无法直接比较。】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
她继续往前走，雾更浓了。树叶在没人碰的情况下轻轻晃动，树干上的纹路像是被人用刀刻出来的，又像是自己长出来的。那些符号和古籍上的很像，只是排列顺序不一样。
林燃突然咳了一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响。
“醒了吗？”她拍了下他的脸。
没反应，但呼吸比之前稳了些。
她撕了块袖子布条塞他嘴里，怕他昏迷中咬到舌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任务提示卡，捏在手里。
“有没有能避开麻烦的路线？”她问系统。
虚影闪了一下。
【别往有笑声的地方走。】
她抬头看了看左右。左边林子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小孩笑声，听着像在玩捉迷藏。右边一片死寂，连树叶都不动。
“这还用选？”她冷笑，转身往右边走。
越往里，地面越松。她一脚踩下去，差点陷到膝盖。第九尾猛地一甩，把她拉回来。脚底沾的泥黑得发亮，还在慢慢蠕动。
“这地……还真能吞东西。”她把鞋甩掉，赤脚踩在一块硬石上。
灵脉感应符又震了一下，这次是连续三下，像是在提醒什么。
她停下，靠在一棵老树边。树皮粗糙，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有些深，有些浅，像是不同时间留下的。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树里面有东西在跳。
“共鸣？”她想起古籍上的词。
她试着用指甲敲了下树干，节奏和刚才矿脉震动一样。树身抖了一下，周围的雾散开一小圈，露出前方一条窄道。
“还真管用。”她咧嘴一笑，“看来这地方不是全靠蛮力活命。”
她把林燃放下，用狐尾把他缠在树干上固定住。“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前面看看。”
话刚说完，地面猛地一颤。
她回头就看见一头黑影从雾里冲出来，像座山一样压向她。她翻身滚开，肩膀还是被爪子扫到，火辣辣地疼。
那东西落地时震得泥土四溅，体型比牛还大，浑身漆黑，像披了层焦炭。脑袋像熊，但眼睛位置只有两个凹洞，里面泛着红光。
它张嘴喷出一口灰绿色的雾，直扑她面门。
她立刻甩出幻音铃，铃声清脆响起。异兽动作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她趁机往后跃，背靠那棵刻满符号的老树站定。肩上的伤已经开始发黑，但她顾不上。
“力气大，还会放毒雾……还挺全能。”她喘了口气，盯着那家伙的眼睛。
它又要扑上来，她猛地跳起，第九尾在空中甩出弧线，借力翻到它背后。落地时发现，每次它准备喷雾前，眼窝里的红光都会闪一下。
“原来是先蓄力。”她眯起眼。
这破玩意儿有弱点。
她把手按在树干上，低声说：“再来一次共振试试。”
然后用手指快速敲击树皮，模仿矿脉震动频率。树身微颤，周围的空气跟着波动了一下。
异兽明显迟钝了半秒。
就是现在！
她把残余灵力全压进掌心，狐火凝成一根细针，瞄准右眼凹洞射出去。
“砰！”
一声闷响，红光炸开，黑浆溅了一地。异兽发出嘶吼，声音像是石头在刮铁板。它原地转了几圈，踉跄着退回雾里，留下一路冒着烟的血迹。
白小璃靠着树坐下，喘得厉害。灵力几乎耗尽，第九尾毛都乱了，尾巴尖还在抖。
她低头看肩上的伤，已经黑到锁骨边缘。好在没往上爬。
“系统，驱毒散还有吗？”
【昨日奖励已使用，今日无补给。】
“你可真会省钱。”她咬牙，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最后一点粉末抹上去。皮肤刺痛，但黑气停住了。
她爬起来，解开狐尾把林燃放下来。“走吧，还没到头呢。”
她重新背上他，朝窄道走去。灵脉感应符还在震，频率比之前快。
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
路边一棵树上挂着半截断绳，颜色和她刚才绑林燃的一样。她记得自己系得很紧，不可能自己断开。
她抬头看四周，树干上的符号全都变了位置，像是被人重新刻过。
“刚才……我们是不是走过这儿？”
她回头，来的路已经被雾封死，什么都看不见。
她把林燃放下，从怀里抽出古籍翻开。第一页那八个字还在：
**诡律三则：吞噬、共鸣、逆写**
她盯着“逆写”两个字，忽然觉得不对劲。上次看的时候，这两个字是暗金色的，现在却是血红色。
她伸手去擦，指尖刚碰到纸面，整本书猛地发烫。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响动。
她猛地抬头，看见刚才那只异兽正站在十步外，右眼窟窿还在冒烟，左眼却亮得吓人。
它没冲过来，而是缓缓抬起前爪，往地上一划。
泥土裂开，一道符号凭空浮现，和古籍上的“逆写”二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