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网格线彻底闭合，红光炸开的瞬间，白小璃瞳孔一缩。
她没去看扑来的诡异，反而盯着那道螺旋符号的断口。第七组刻痕最亮，可边缘裂了一道缝，像是程序跑崩了最后一行代码。
“林燃！”她一把拽过他，声音压得极低，“别管那些黑影，听我说。”
林燃靠在她肩上，右臂已经抬不起来，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白小璃用尾尖点地，在断口周围划了个圈：“看见那条缝没？那是系统漏洞。咱们现在不是打怪，是修bug。”
林燃喘了口气：“怎么修？”
“共振。”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了一瞬，“刚才敲地面那次，频率对上了，它闪了一下。说明这玩意怕特定震动。”
她抬头看天花板，又扫了眼四周逼近的诡异。距离不到五步，再拖一秒就得被扑倒。
“你还能动左手吗？”
“能。”
“好。”她把他的左手按在裂缝边缘，“等我喊三，你就照刚才的节奏敲。慢半拍都可能炸膛。”
她深吸一口气，把残存的灵力全压进掌心。第九尾缠住两人手腕，开始传导灵力。她能感觉到林燃体内还有点余劲，虽然微弱，但够用了。
“准备——”
第一只诡异跃起，利爪直扑面门。
“三！”
林燃指尖猛敲地面。
咚、咚、咚、咚——当！
最后一个音落下的刹那，那道断口猛地一颤，暗光浮现。
白小璃双掌拍出，整个人撞向断口。第九尾炸开一圈火光，灵力顺着裂缝灌进去。
轰！
整面墙剧烈抽搐，红光乱闪，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四壁收缩的速度戛然而止，天花板停在半空，裂纹里涌出的黑雾突然凝滞。
下一秒，一股巨力从断口爆发。
白小璃只觉得后背被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腾空而起。林燃也被带着飞出去，两人像炮弹一样撞破墙壁，直射而出。
风在耳边呼啸，碎石擦过脸颊。她勉强睁眼，看见那栋屋子扭曲变形，墙面塌陷成漩涡状，最后“砰”地一声闷响，整个塌成一团黑烟。
落地时摔得狠，她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肋骨处传来钝痛。第九尾蜷缩着护住脑袋，毛都炸开了。
尘土扬了半分钟才落定。
她趴在地上咳了两声，伸手摸了摸耳朵——还在震，但频率变了，不像钟声，倒像手机通知连响。
“活下来了？”她哑着嗓子说。
没人回答。
她撑着坐起来，发现林燃躺在不远处，脸朝下，不动了。右臂的黑气已经爬到胸口，呼吸几乎感觉不到。
“喂。”她爬过去踢了他一脚，“装死也没用，医药费我可不出。”
没反应。
她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铜镜。封灵镜表面有道裂痕，边缘发烫。刚才那一击耗掉了它最后一点能量。
“系统。”她心里默念，“今天签到了没？”
虚影一闪，界面浮现在眼前。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回春丹x1，冷却符纸x3，任务提示卡x1】
【吐槽：宿主，你这是要把我攒的功能全报废一遍？】
她没理系统的废话，直接点开回春丹信息。丹药能续命两炷香时间，但解不了毒。
“凑合用吧。”她捏碎丹药塞进林燃嘴里，又抽出一张冷却符贴在他心口。
符纸泛起微光，黑气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靠着断墙坐下，第九尾自动卷上来裹住自己。衣服破了几处，胳膊上有血，但她顾不上。
远处那片废墟已经看不出房子的影子，只剩一个焦黑坑洞，冒着稀薄黑烟。
“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她低头看着手心，刚才拍断口的时候蹭破了皮，血还没干。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残页。昨天签到得来的，上面画着几个符号，和屋里的不太一样，但结构相似。
她对照着记忆里的阵法图，手指在掌心比划。
“七组认证，最后一组是开关……但那个断口不在设计图上。”她皱眉，“是故障？还是故意留的出口？”
系统没回应。
她也不指望它回答，收起残页，转头看向林燃。
这家伙脸色青灰，嘴唇发紫，但胸膛还有起伏。符纸的光越来越弱，估计撑不了太久。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中毒就不能帅点？”她伸手把他头发往后拨了拨，“至少让我救得有点成就感。”
话音刚落，耳垂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钟声频率。
更像是……短信提示音。
她愣住，抬手摸了摸。
震动持续了三秒，然后消失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慢慢眯起眼。
“系统，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
【无记录】
【建议宿主少想有的没的，先考虑怎么把身边这位抬走】
“抬？”她冷笑，“我连站都快站不起来了。”
她试着动了动腿，酸软得厉害。刚才那一击几乎榨干了所有力气。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叫。
天色昏沉，风卷着灰扑在脸上。她抬头看了看，西边有片云特别黑，形状像个倒扣的钟。
她忽然笑了。
“有意思。”她靠在墙上，闭上眼，“这地方，还真拿我当程序员使唤。”
她摸出最后一张冷却符，捏在手里没用。
“等明天签到。”她喃喃，“要是再给个废品，我就退订。”
林燃忽然咳了一声。
她睁开眼，看见他眼皮动了动。
“醒了？”
他没睁眼，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音。
她松了口气，把符纸重新贴好。
“别急着醒。”她说，“等我缓过来，还得骂你不会躲。”
她仰头看着天，云层缓缓移动。
那口钟形的黑云，正一点点压过来。
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签到界面的边缘。
明天的任务还没出。
但她已经预感到了——
肯定又是个要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