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睁开眼，天刚蒙亮。
她没起身，手指先摸了下袖口的玉佩。还是温的，像贴着一块暖石。昨晚系统那句“记得带上防水袋”在脑子里转了一夜，越想越不对劲。命格共振波动？防水袋？这破系统说话总像在打哑谜。
但她现在顾不上追问。
北门那边的人已经在动了，玄天宗、青阳派、黑衣组织……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要是再不出手，等人家把门开了，她连汤都喝不上。
她坐起来，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淡绿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幻形露·低配版”。这是今早签到抽到的玩意儿，说明书还附赠一句吐槽：“别指望变美，能让你看着不像正道就行。”
她拧开瓶盖灌了一口。
喉咙一凉，体内灵压立刻往下沉。金丹初期的气息被硬生生压成筑基大圆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她对着铜镜照了照，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亮得发烫，配上红衣外罩灰袍的打扮，活脱一个为机缘疯魔的小修士。
完美。
她把镜子收好，推门出去。
城北比往常安静，街角几个摊子都没开张。她绕过三条巷子，在一处废弃炼器坊外停下。墙根下有道新刻的符号，和昨夜巷子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方向反了。
看来这就是入口。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掌砸在地上，擦出一道血痕。她闷哼一声，顺势把一张符纸碎片甩出去，正好落在一个刚转角的黑袍人脚边。
那人停下。
她抬头，眼眶发红，“求您……救我！”
黑袍人低头捡起符纸，扫了一眼，眉头微挑。
“《幽冥引路图》残页？你从哪弄来的？”
“偷的。”她声音发抖，“我在青阳派藏书阁外蹲了三天，就为了看一眼这东西。他们不许外传，可我娘……她是被邪修带走的，我想学这术法去找她！”
她说着，眼泪真掉了下来。
不是装的。穿越前加班到猝死的时候，她也没人管。现在说想娘，倒也不是全假。
黑袍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抬手摇了摇骨铃。
铃没响。
他冷笑，“有点胆子。进来吧。”
暗室在地下，走楼梯时她数了，一共二十三阶。墙壁潮湿，火把挂在铁架上，影子晃得人眼晕。屋里已经站了七八个人，穿黑戴斗，没人说话。
她被带到角落坐下，有人递来一碗水。她没喝，只用指尖蘸了点，在掌心画了个驱毒符——万一有毒呢，她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最里面那扇门开了。
一个披着暗红长袍的老者走出来，手里拄着一根骨杖。所有人立刻低头。
“今晚三更，北门客栈集合。”老者开口，“玄天宗的人已经出发，青阳派也派了密探。我们不能等。”
底下有人问：“钥匙呢？带了吗？”
“带来了。”老者抬起左手，掌心里躺着一块玉佩，颜色青灰，纹路和她那块几乎一样。
白小璃心跳快了一拍。
果然不止她有。
“但这只是引子。”老者继续说，“真正的启门之法，是双玉合光，在月圆子时。只要两块玉佩同时注入灵力，云渊之门自现。”
她悄悄记下。
这时旁边一人低声嘀咕：“听说那‘轮回引’也在里面，能让人死而复生。”
老者冷哼，“别信那些传说。轮回引是假的，但‘归魂阵’是真的。只要阵成，亡者残念可现。”
白小璃猛地抬头，像是被戳中软肋。
她站起来，声音发颤：“真的吗？我娘走的时候没闭眼，我就在门外看着……她是不是还能说话？我能见她一面吗？”
她眼角全是泪，手抓着桌角，指节发白。
老者看了她一眼，语气缓了些：“可以。但代价不小，你要准备好。”
她点头，哽咽着坐下。
没人发现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情报到手了。
三更，北门客栈，双玉合光，月圆子时，归魂阵可启。
她正想着，头顶的火把忽然灭了一盏。
“心音锁魂阵检测到情绪波动。”有人冷冷开口，“刚才提问的，出来。”
她抹了把脸，乖乖站起。
“念你初犯，逐出。”那人挥手，“下次再触阵，抽记忆。”
她被两个守卫押着送上楼梯，走出炼器坊时，天已大亮。
守卫把她扔在巷口，转身就走。
她站在原地，拍了拍灰，回头看了眼那扇锈铁门。然后转身，朝着城南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药铺，她进去买了包止血粉，顺手又拿了瓶驱寒汤。结账时老板问她住哪，她说南桥底下那个旧窝棚。
老板摇头，“那地方夜里闹鬼。”
“我不怕鬼。”她拎着药走出去，“我就是从鬼堆里爬出来的。”
她没回窝棚，而是拐进一条偏巷，钻进一间塌了半边墙的屋子。关上门，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指尖，开始默写。
“三更，北门客栈。双玉合光，月圆启门。归魂阵可现残念……”
写完一张，她停下笔。
窗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迅速把符纸塞进墙缝，转身靠在墙上，假装打盹。
人影从窗前掠过，停了几秒，又走了。
她睁开眼，走到墙边，把符纸抠出来，叠成小方块，塞进鞋底夹层。
然后她解开外袍，露出左肩。
皮肤上，一道淡青色纹路正缓缓浮现，像藤蔓顺着骨头生长。她伸手碰了下，有点麻，像蚂蚁在爬。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知道，这东西和玉佩有关。
她重新穿上衣服，推开屋门。
阳光照在脸上，她眯了下眼。
接下来该找谁聊聊了？
正想着，系统突然弹出来：
【今日任务已完成】
【奖励：一瓶驱蚊液（百年份）】
【备注：邪派据点蚊子多，送你个贴心小礼物】
她愣了两秒，笑出声。
“你还挺会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