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还在吹，白小璃站在松下，手里那张通行符的边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没急着收起来，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把符举高了些。
“各位前辈。”她说，“刚才说那洞府邪门，可你们也没一个人真进去过吧？”
几人没吭声。
煮茶老头低头拨弄火堆，弹琴男人摸着断弦，酒疯子抱着空坛子晃了晃，老婆婆翻来翻去那几张破符，白衣人则一直盯着南边林子深处。
白小璃笑了：“没人进过，那就说明——里头不一定死路一条。说不定是有人出来之后，不想说了。”
“不是不想说。”老头终于开口，“是说不了。百年前有个散修进去，三天后从谷口爬出来，嘴里一直念‘不能说’，七日后七窍流血而亡。”
“哦。”她点头，“那就是有东西不让他说。”
“你以为是封口令？”酒疯子冷笑，“那是神魂被锁了。”
“所以才更要去。”她把手放下，符贴掌心，“能锁神魂的地方，要么藏着天大秘密，要么压着天大祸患。躲一辈子，它也在那儿。”
老婆婆突然抬头：“你不怕？”
“怕啊。”白小璃咧嘴，“但系统给的任务，完不成就喝三天野菜汤。你说我怕不怕？”
几人愣住，随即有人笑出声。
弹琴男人摇头：“你这丫头，拿命开玩笑。”
“我不拿命开玩笑。”她指了指脑袋，“我拿脑子算账。五位前辈各自占一方位，几十年都没事，说明这片谷底的禁制只认路，不乱杀。只要找对入口，走对节奏，未必出不来。”
白衣人第一次开口：“你知道节奏？”
“不知道。”她耸肩，“但我能听。昨儿签到得了个‘清灵丸’，治好了你的鹤。今天要是再签一次，搞不好就掉个‘避煞铃’或者‘引路石’出来。”
系统界面准时弹出。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避煞铃x1（未激活）】
【任务更新：探查仙洞外围（限时三日）】
她看完就收了界面，嘴角一扬：“瞧，到账了。”
几人都看着她。
她也不回避：“我知道你们各有顾虑。老头怕旧事重提，琴哥怕心魔复燃，酒叔怕再输一次，婆婆怕想起什么不该记的，白衣大哥……你是怕鹤群受牵连。”
她顿了顿：“但外面的人已经在动了。咱们今晚在这儿说话，明天就有人知道洞府有门。到时候一群金丹元婴杀进来，炸山破阵，你们觉得这谷还能安静多久？”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酒疯子猛地站起，把酒坛摔在地上：“谁敢动我藏身的地儿！”
“现在还没人进来。”白小璃冷静道，“但我早上巡了一圈，在东坡石头上发现了剑痕，不是你的手法。北林边缘还有脚印，至少五六个人走过，靴底带泥，明显是从外头来的。”
老婆婆脸色变了：“他们用了遮气符？”
“用了。”她从袖子里掏出半张烧焦的符纸，“但这种低阶符压不住我的嗅觉。狐狸鼻子没白长。”
煮茶老头皱眉：“玄天宗最近动作频繁，岳天衡派人搜过三次外围。”
“青阳派也来了两个长老。”弹琴男人接话，“说是来找遗失的弟子。”
“都不是好东西。”酒疯子啐了一口，“打着正道旗号，干的全是抢地盘的勾当。”
白小璃拍拍手：“所以咱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动手。我不求你们深入，只求五位各守一方位，帮我撑住阵眼。我进去一趟，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局。”
没人立刻答应。
她也不催，转身就要走。
“等等。”老婆婆叫住她，“你真打算一个人进？”
“不然呢？”她回头，“等你们商量到明年？”
“我可以卜一卦。”老婆婆颤巍巍起身，“用真甲。”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发黑的龟甲，手指划过裂纹，嘴里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忽然，咔的一声，龟甲从中断裂。
她浑身一抖，脸色惨白。
“怎么了？”白衣人扶住她。
老婆婆嘴唇发抖：“门要开了……血路将通……有人会死。”
白小璃眉头一跳：“谁会死？”
“我不知道……卦象碎了……”她喘着气，“但有一点很清楚——不能等。明日午时前必须行动，否则雾障会合，三年内再无入口。”
众人沉默。
煮茶老头站起身：“我走一趟。”
“我也去。”弹琴男人收起琴，“音律破幻阵，我还能顶一阵。”
酒疯子拎起剑：“老子这些年砍木桩，就等着这一天。”
白衣人点头：“鹤群近日躁动，必因地下异动。我为生灵而行。”
老婆婆拄着拐杖：“我得把该记得的，重新想起来。”
白小璃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行，那咱们分头准备。明早辰时，老地方集合。”
她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丫头。”煮茶老头说，“那符……真能开路？”
“不知道。”她摊手，“但系统从没给过没用的东西。它要是坑我，我就骂它三天三夜，让它不得安宁。”
老头笑了：“你倒是不怕它报复。”
“它要是敢报复，我就天天签到吐槽它。”她眨眨眼，“它还得靠我维持存在感呢。”
第二天一早，白小璃照例签到。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驱雾草种子x3】
【温馨提示：今日不宜穿红衣，易成靶子】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红衣服，哼了一声：“你管得还真宽。”
她把种子收好，背上小包袱，里面装着避煞铃、驱雾草、几颗保命丹药，还有酒疯子给的那块玉佩。
赶到松下时，五人都已到位。
煮茶老头背着一个青铜罗盘，弹琴男人怀里抱着新修好的琴，酒疯子换了身黑衣，剑插在背后，老婆婆拿着完整的龟甲和一叠符纸，白衣人则带了一盏幽蓝的灯。
“都准备好了？”白小璃问。
“嗯。”几人齐声答。
她拿出通行符，掌心灵力缓缓注入。符纸微微发烫，边缘开始亮起一道淡金色的纹路。
“还没完全激活。”她说，“得靠近洞府才能用。”
“我知道路。”煮茶老头上前一步，“跟我来。”
一行人悄悄出发，穿过竹林，越过溪流，往谷底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越沉。
鸟叫声没了，风也停了。
走到一处陡坡前，眼前是一片浓雾，灰蒙蒙的看不清十步之外。
“到了。”老头低声说，“雾障第一重。”
白小璃取出避煞铃，轻轻一晃。
铃没响。
但她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退开了。
“有用。”她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