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璃站在巷口,风从背后吹过来,红衣一角扬起。她没动,眼睛盯着城中心那座高塔。刚才塔尖闪了一下光,不是反光,是有人在用窥镜看她。
她慢慢退后一步,藏进墙角的暗处。袖子里的玉佩还带着点温热,她指尖轻轻搓了下边缘,把一丝灵力压进去。玉佩表面泛起微弱的光,只持续了一瞬。
塔尖又闪了一下。
这次角度更准,正好对准她刚才站的地方。
她勾了下嘴角,“还真盯上了。”
看来这玩意儿不止能引共鸣,还能当诱饵用。她把玉佩收回怀里,靠在墙上想了几秒。既然有人看着,那就不能走明路。她得搞清楚是谁,为什么盯她,还有——他们知道多少。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灰袍斗笠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储物袋里。这种地方,太显眼的人活不长,太老实的人也捞不到消息。她拉开拉链,换上那身不起眼的灰布袍子,帽子一戴,脸一遮,整个人立刻缩成街边最常见的散修模样。
出门前她吃了颗回灵丹,现在脑子还算清醒。她顺着人流往城里走,专挑人多的地方转。书肆、符纸铺、古董摊,哪家门口站的人多,她就往哪家钻。
一家老店门口堆着几摞旧书,她装模作样翻了翻,全是些残破的修行杂记。老板坐在后面打盹,她趁机把手伸进柜台底下,摸到个暗格,把一张写了字的小纸条塞了进去。
“低价收云渊旧闻,面议。”
做完这些,她拎着一本破书走出去,蹲在街对面茶摊喝了半盏灵露。半个时辰不到,两个穿黑衣的人走进那家店,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北门客栈……三更……接头。”
她耳朵一动,记下了。
北门那边她去过一次,本地巡防管得严,外来人靠近就会触发禁制。硬闯不行,得绕。
她没急着去,先在城里转了一圈。玄天宗的旗子挂在东市坊门口,弟子穿着青纹长衫,三五成群地进出拍卖行。青阳派的人也在,但没穿门派服饰,混在人群里听别人聊秘境消息。
这些人不像来旅游的,都带着任务。
她拐进一条小巷,掏出玉佩,想了想,往城外河边走。水面上飘着薄雾,她蹲下来,把玉佩轻轻放进去。河水晃了两下,映出的画面断断续续——一间屋子,屋顶有瓦片裂痕,像是被什么砸过。
屋里有人说话。
“……和青阳遗卷上的位置一致。”
“玄天宗已经动身了。”
“必须在月圆前把阵法启动。”
她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水面。画面只维持了几息就散了,但她听清了。
不止一个门派出动了。而且目标明确,时间紧迫。
她把玉佩捞出来擦干,塞进贴身口袋。河风吹得她有点冷,但她没起身。脑子里把线索串了一遍:玄天宗、青阳派、黑衣人、北门客栈、月圆之日。
这些人图的肯定是云渊。
可那个老头为什么要给她玉佩?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敌人,是信息差。她知道的太少,别人却已经在布局了。
她不能贸然露面,也不能干等。得找个中间人,既能打听事,又不会惹麻烦。
回到城里,她找了个偏僻的寄卖铺,把自己那本破书扔进去换了三块下品灵石。然后去了南街一家赌坊。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谁都不会多问。她坐在角落看了一会儿,有人在押法宝残片,有人赌妖兽内丹真假。她等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一句有用的话。
“听说北门那边今晚要验货,带的是‘钥匙’。”
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没出声。
钥匙?是指玉佩吗?还是另有其物?
她起身离开赌坊,路过一条窄巷时,忽然停下。墙上有道划痕,像是用剑刻的符号。她盯着看了两秒,从系统给的符文解读术里翻出相似结构。
这不是普通标记,是某种联络暗号。
她顺着巷子往里走了几步,发现每隔一段就有类似的刻痕,方向一致,指向城北。
看来不止她在查,还有别人也在行动。
她没继续追,转身往回走。现在已经能确定,北门是各方势力的交汇点。玄天宗在路上,青阳派派人潜入,黑衣组织三更密会,还有不明势力留下记号。
她得想办法混进去看看。
但正面对抗不行,她现在身份不明,一旦暴露,立刻会被围剿。唯一的办法是伪装。
她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押残片的人。那人戴着面具,没人问他来历。只要有钱,谁都能在这儿赌一把。
她摸了摸储物袋里的灵石,又想到系统早上给的那个空白任务卷轴。那东西一直没用,也不知道干嘛的。
她一边走一边打开系统界面。
【今日签到已完成】
【当前任务:搞清楚玉佩到底想干啥】
【奖励:随机高阶功法残卷 or 一瓶能让你三天不饿的压缩饼干】
【备注:别问我为什么任务越来越像外卖订单,我也很无奈】
她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靠谱点?”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看我连压缩饼干都给你备着了,万一你饿死在探秘路上,多影响飞升KpI】
“行吧。”她合上界面,“那我今天要是真炸了,记得给我烧份麻辣烫。”
她回到租住的小院,关上门,盘腿坐下。先把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再把旧玉牌摆在旁边。两者靠近时,表面浮现出一圈模糊的光痕,组成半个圆环。
她伸手碰了下,光痕消失了。
必须两个一起才能激活某种机制。单独用都不行。
她盯着玉佩看了很久,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这是钥匙,那锁在哪里?
北门客栈?还是那座高塔?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向城中心。塔尖安静地立着,没有再闪光。但她知道,里面的人还在。
她把玉佩收好,吹灭油灯。
明天得换个身份进北门。
她刚躺下,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未知命格共振频率波动】
【建议:下次靠近水源时,记得带上防水袋】
她猛地坐起来。
窗外,一片乌云缓缓移开,月光照在屋檐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肩胛骨的位置,隐约浮现出一道从未有过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