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口中得了自由,湿漉的眼睛抬起,还未换上两口气,便又被他欺身堵上。
他有意带着她的节奏,而非一味地攻池略地,随后缓缓将她的手腕松了开,转而去握在了她的腰上,将人牢牢扣在怀里。
安歌双手的束缚解下,抵在他的肩头将他推开,却被他扣得更紧,还一点点诱导着她,试图得到回应。
安歌也几乎是被这暧昧的气息冲昏了头,被他细腻的举动撩得浑身滋味难言。
她放在他肩上的手逐渐没了抵抗,沉沦地勾在他的肩头回应着。
却只不到片刻,他便缓缓停了下,像是要一点点地抽离开。
晏鹤川的手已然想不安分地探进她的里衣里了,意识到自己再这么意乱情迷下去,局势将会不可控。
他忍着再往下继续的冲动,适时地停了下来。
安歌正觉不够地探着身子向前索求,察觉到身前的人有离开之意,她睁开一双潮湿的眼睛,不解又委屈地望向他。
他眼底晕开了一抹复杂的笑意,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将她抱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耳骨轻声道:“乖,就到这儿……”
安歌这浑身被勾得软绵燥热,他却用轻飘飘的一句喊了停。
她怨怼极了,可……可她如何指责?
她哑言地靠在他怀里,不懂他什么意思。
“更完衣,再过半个时辰也该入宫了。”他找着由头,轻柔去将她肩上的衣领拾起理好。
这叫什么事?
安歌望着他的行径,费解地抿着唇,稍有不悦。
分明是他自己将它脱下的,这下又给她穿回去了?
就好像……好像到头来成了她自己把自己弄得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来引诱他的一般!
可、可分明就是他先勾的她!
见她带着绯红的脸颊微微鼓着,像是对他有些不小的怨念,晏鹤川伸手去轻轻捏了捏,话里有话地轻声警告:“日后若还敢嚣张挑衅,本王定不轻饶。”
安歌一扭头,作势就要去咬他捏她脸颊的手。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松开她,转身便从暗门撤出了她的屋子。
晏鹤川忍得难受,回了自己的院子还站在院中吹了许久的风,这才赶去沐浴更衣。
去宫里的马车里。
安歌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依旧用那怨怼的眼神紧紧盯着他,试图想用此来将他盯出一个洞。
想发作却又理亏,只后知后觉自己这几日都被他耍了,还任其摆布,受了天大的亏!
晏鹤川看她这一副吃瘪的模样可爱极了,也不执着将她拉回身边来。
她不说话,他也只静默端坐,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安歌心里懊恼,暗自抿了下唇,下巴微微一皱,愤愤地扭开脑袋,移开眼,不再去看他。
活像个受气包。
她方才在梳妆镜前一看才知道自己的肩头和锁骨上都被他留了点点痕迹,好在衣领可将那些痕迹遮住,不然可怎么好!
一路到了宫门口,下车时她本想拍开他递来的手,却瞧见周围已然来了不少人,顾及他的体面,又老老实实地将手放上。
他眼里笑意浓烈得旁若无人。
安歌不忘用那埋怨的小眼神刀着他,一下车便立即松开了他的手,朝着江晚棠与沈长吟的方向快步走去。
宫宴期间。
闻人愈上前禀明,他们此行还带了西辽的舞姬,特为大黎陛下献上他们西辽特有的鸣旋舞。
舞姬们踩着轻巧的步伐入场,身上的纱衣在夜里被灯火映照时,会隐隐闪动着光,如同将星辰绣进了那薄纱之中一般。
八位舞姬皆以蓝纱蒙面,只有站在中央的那人以那珠帘遮面。
她脸上戴着的珠帘制得精巧雅致,垂落的珠子上错落镶着几点红珠,只微微的遮掩更显风情万种,她模样动人妩媚,眼尾描着一点红,唇边漾开的是弧度正好的笑意,一双瞳孔灵动又勾人。
安歌不禁被那舞姬的模样吸引住,她腰身柔软曼妙,似水般柔和,带着身上随风而起的飘带与纱裙,美得像那随时会振翅飞走的彩蝶一般。
西辽人奏的乐也与大黎的有些不同,音律整体更快,而所用的琴、鼓也都是西辽特有的,音色也与大黎的乐器各不相同。
就在安歌沉浸着欣赏之际,一阵婉转的哨音响起。
哨音是有韵律地吹响,融合进这琴声之中,相得益彰。
众人皆是陶醉地听着这来自西辽的乐曲与西辽舞姬曼妙的舞姿,唯有安歌、元新霁以及江晚棠在听见这特别的哨音时,同时怔愣住了。
安歌不着痕迹地看向席案在她身侧的晏鹤川,两张席案之间还有些许的间隙。
晏鹤川当即便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以眼神微微询问着。
安歌瞧见了不远处那正看向她的叶氏,当即就将心中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她只当同晏鹤川玩乐一般,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意,随后便将目光投回了场上。
晏鹤川见她这般,大概也知晓了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那日诗坊之中的哨音源头至今未寻到,想来他的歌儿是发觉看今日这乐曲之中的哨音与那日的有所关联。
这样巧妙的哨声音色也是晏鹤川从未听过的,哪怕当初征战去过西辽的地界,当时只注意了他们与大黎不同的战鼓、与大黎不同的琴,却是不知他们还有这样的哨音,且还能将其锦上添花地融入乐曲之中。
哨声在这支乐曲之中,作为一阵短促的辅助与打点,紧接着的是高昂的落点。
大黎几乎无有将哨声编写入曲之先例,就连擅音律的褚青林听了都觉妙极,她不禁将目光看向同样会研习音律的裴景之。
他修长的指尖捻着白玉盏,轻轻抿了一口酒,神色里瞧不见什么特别,只淡淡地将目光投向在场中翩跹的舞姬们,并未注意到来自褚青林的灼灼之色。
庆淮王注意到了褚青林的目光,他坐在她的隔案,微微侧首去低声警示着:“林儿。”
褚青林身子一僵,她瞬间将目光收回,若无其事地去拿了案上的糕点吃着,心不在焉地将目光望向了场中央一曲终了正翩翩然行礼的舞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