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小雨此刻,则是有点懵的。
“去做什么?”
她问!
不等李红梅回复,严娟就笑着答道:“最后一个节目,《丰收舞》,林小雨,我们一起上台表演吧。”
然后,也没等她反应过来,严娟就已经拉着她,上了台。
台上,音乐声骤然响起。
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八个穿着蓝布演出服的姑娘,手拉手的走上了简陋的舞台,她们的裙摆,像垂柳一般,轻盈的拂过地面。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似乎是丰收的喜悦。
而林小雨被围在了最中间,她曾经无数次,压轴过,也挑过大梁。
所以音乐声一响,在上台的那一刹那,在成员们将她围住的那一瞬间,身体的动作,立刻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双手捧着那只玉米,高高举起,嘴角噙着笑,眼里却含了一层水光。
《丰收舞》的旋律渐渐激昂,文工团的姐妹们环绕着她旋转,裙摆飞扬,每个人,此刻都甘愿为她,成为绿叶。
林小雨的动作,分外柔美,却又透着坚韧和不屈。
她时而弯腰,时而侧身,时而双臂兜圈,时而踮脚旋转……
最后的定格是,腾空劈叉换成了托举!
八个文工团舞蹈演员围成圈,竟然把林小雨给举到了中间!
她不用跳,就做着捧玉米的动作,脸上的感情强烈,那是丰收的喜悦,她眼里泪光,似乎在喜极而泣,告诉在场所有人,她们即将迎来一个怎么样的丰收年。
这画面是具有感染力的,没有跳跃,没有劈叉,也没有剧烈动作,更没有高难度技巧。
可林小雨却觉得自己,在八个文工团的姐妹们托举下,完成了自表演生涯以来,最无声却最动人的一场表演。
台下,不知是谁,率先鼓起了掌。
旋即,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再然后,掌声渐渐汇聚,犹如雷鸣。
“好!”
“好啊!跳得真好。”
“跟俺们收玉米时一个样,今年雨水多,相信来年,一定又是一个丰收年。”
被轻轻放下的林小雨,同姐妹们一起,手牵着手,向台下谢幕,她眼里蓄满泪水,此刻,她终于能够,放下了。
台下,她的眼神,划过台下那一张张笑脸,她看到了方连长,也看到了白医生和苏湘。
还有李红梅李队长,她一边鼓掌,一边含笑看着自己,眼含鼓励。
这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下台后的林小雨,正想向严娟她们道谢,她知道刚才的安排,一定是出自李红梅的安排,但……也是众姐妹们对她的心意。
她不能不识好歹!
可严娟她们显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一下台就借口有事,纷纷跑了。
严娟是最后一个跑开的,跑开之前,她指了一下方连长说在的方向,朝她挤挤眼。
“林小雨,方连长一直在看着你呢,他肯定找你有事,你快过去吧。”
一面说,一面也跑了。
林小雨脸上一烫,抬头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和方连长视线一碰,她倏地低下了头。
有些神思不属的走了过去,脚下脚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同样朝她走过来的方连长扶住了。
军装挺阔的布料蹭过脸颊,带着玉米地泥土和汗水的混合气息,他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胳膊,掌心的温度很烫,烫得林小雨耳根发红。
“小心!”他提醒,又说了句:“你刚才跳得很好。”
林小雨抬眸望着他,这一次,她终于看着他的眼睛,会心一笑,不闪不避:“谢谢。”
……
白夭夭走之前,林小雨找了过来,“白医生,谢谢您。”
白夭夭纳闷,“谢我什么?”
“李队长说,您之前去找了她,跟她说了我的事,所以她才……总之,还是谢谢。”林小雨真诚的说道。
白夭夭目光平静,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用!记住了,路还是要自己走出来,想好以后该怎么做了吗?”
林小雨笑着点头,眼里再无复杂。
“想好了!”
该争取的东西,她会去争取,但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她也不会再乱想了。
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底线,凡事尽力而为,若是仍不可行,那便算了。
至少,她努力过,也、问心无愧。
而白夭夭则点点头,并未多问,只叮嘱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便离开了!
身后,林小雨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憧憬和羡慕。
同样是女人,白医生这样的女人,就像一株向日葵吧,向阳而生,也温暖了他人。
白夭夭回到部队家属院后,抽空去了趟傅祁明。
房子的事情,傅祁明已经给她办妥了,居然还给她弄了个手写证明,以免日后有争议牵扯。
正感叹着,傅云这位堂兄做事的确靠谱,然后就无意中,得知了他的名字。
白夭夭当时就忍不住了,直接问了句:“那个,傅大哥,您之前说,您叔叔婶婶有个儿子在部队,他叫什么名字?”
傅祁明闻言,顿时一脸骄傲,笑眯眯的介绍道:“哦,他啊,他叫傅祁言,现在应该还是副旅长,白表妹,你应该听说过他吧?”
给白夭夭惊的,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何止听说过,简直如雷贯耳嘛,话说这位年轻的副旅长,如今人还在边境。
据说他要留下来,亲自主持地方事务,并配合抓紧当地的生产建设,回来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再想想他的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见到儿子,居然不惜搬到驻地附近住,而世事又是如此凑巧,以后估计要和她成邻舍了。
旅长的父母,也是不容易啊,白夭夭心想。
“听说过!”白夭夭笑了笑,感慨道:“我是真没想到,居然能和鼎鼎大名的傅旅长,成为亲戚。”
傅祁明哈哈一笑,“谁说不是呢,以后有机会,大家伙儿说不定能见上一面呢。”
白夭夭点头,不无向往的道:“那是我的荣幸了。”
似乎怕马老太太后悔,几乎是在谈妥后,该办的手续都办完后,那位马老太太的媳妇,就张罗着人,帮忙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