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谁让老墨家里,就他一个有出息的呢。”
“那也不能逮着他一个人霍霍,啧啧,再这样下去,我看墨营长这光棍,可真要打到底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跟他这老娘搅和到一块儿,除非傻缺了。”
……
墨老太太第二天起来,同大院里其他几位,还能和她说上一两句话,且和她一样,都是跟着儿子来带娃的,随军老太太们诉苦。
但是这几位老太太,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就劝她。
“老墨啊,不是我说你,你家墨营长快三十了啊喂,也该有个自己的家才行。”
“是这个理,你难道真要让人家,守着老大家的三个娃,孤独终老不成?咱们可都是当娘的,没这么偏心眼的。”
“就是就是,你们家墨营长够孝敬,也够有良心了,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带着三个侄儿侄女,一带就是三年多,谁不说他难啊。”
更有老太太直接就挑明了,八卦兮兮的问道:“昨晚听你们吵架,好像还提到了什么人,说人家拖儿带女的寡妇,谁啊?”
另一人就接话道:“还能有谁,咱们这家属院里,拖儿带女,长相又出挑,最近跟他们老墨家还闹了矛盾的,可不就只有那位白医生吗?”
“哎哟,这要真是白医生,那也不差啊。咋的,墨营长看上人家,你还不同意啊?”
墨老太太:“……”
她苦没诉成,倒被议论了一嘴,给郁闷了个够呛。
墨老太太直接翻了脸:“去去去,你们少瞎说,我家幺儿怎么可能看上个寡妇。”
说着说着,她也没心情再诉苦了,气哼哼的一甩手,带着小孙孙出去买菜了,不过一面走,她就一面寻思。
昨天跟勇子拌嘴,好像没看出他有这心思。
不过他话里话外,倒对那个姓白的还挺维护的。
再一想他昨天不顾自己反对,还拿了两样那么好的东西,带着小虎,亲自去给那个女人赔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小娘皮儿长得是真不错,又是个医生,样样都好,保不准自家傻小子就看上了,但可惜,对方再好也是个寡妇。
墨老太心想,哪怕儿子这把年纪了还是个光棍,但要配个寡妇,就算儿子愿意她也没这么容易点头的。
白夭夭将孩子送到托儿所就去了医院,消假上班,领导同事都觉得她应该在家多休息两天,但白夭夭坚持。
因着边境战争结束,大部分士兵将士仍在边境尚未撤退返程。
不少战后收尾及清理,还有重建工作,仍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当中。所以目前医院这边,除了一批从边境战地陆续撤回的重伤员,日常没什么新的病员。
而他们眼下的工作,自然就清闲了下来,并不怎么忙碌。白夭夭这天刚查完房回来,就碰到了熟人。
是苏湘!
乍一碰面,两人都很高兴,也很激动!
“苏湘,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时撤退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以宋天生的情况,他多半会安排到军区总部医院去,所以白夭夭完全没意料到,会在这边遇到苏湘。
苏湘倒也坦诚,直接就说道:“白医生,他、他在总部医院治疗并不理想,我想来想去,还是给他转到这边来了,至少这里有你在,我比较放心。”
这个他不用说,白夭夭就知道是指谁。提到宋天生,小姑娘脸蛋还是红红的,居然还很羞涩。
白夭夭忍不住就想笑,轻声说道:“这样啊,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我这几天都在休假,今天才过来。”
苏湘就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想着,您在这里上班,早晚都能碰上的嘛。”
白夭夭便说道:“宋副团长现在在哪个病房?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苏湘却拉住了她,犹豫道:“白医生,我、我能先单独跟你聊几句吗?”
白夭夭看着她,疑惑,但还是点头,“行。”
将苏湘带到诊室,白夭夭这时候才认真的,打量了苏湘一番。
她身上穿着蓝布卫生员的衣服,领口别着红十字徽章——再不是文工团那个跳舞的小姑娘了。
看来她一回来,这新工作就安排到位了。
白夭夭嘴角牵起一抹清浅的笑,声音温和:“新工作还适应吗?卫生员的活儿,还能习惯吧?”
“还好的!”苏湘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刚开始什么都不懂,学得有点费劲,现在好多了,目前我的工作,主要还是照顾他。”
白夭夭挑眉,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那他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苏湘情绪便有些低落了,语气里藏着担忧。
“我来就是想跟您说呢,他其实恢复算不错的,上周不用人帮忙,自己就能借着双拐下会儿地呢,可……可他看着,好像还是很不开心,我担心他这样、这样……”
苏湘说着说着,眼眶都有点红了,小姑娘除了担心,倒也没有别的情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对恋人的担忧,如此的纯粹。
这纯粹,令再强硬的心肠,也不由得为之感动和柔软。
话说到这里,她似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哽住了,白夭夭却已经心里有了数,接过了话头。
“你是担心他这样消极,对他自己的身心和康复,都没有好吧。”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白医生,别人我也不熟,我想来想去,他的命都是您给救的,也许您有办法,能帮到他。”
白夭夭皱眉,苏湘虽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但个性还算坚强,所以她也没绕圈子。
果断道:“行,等会儿我就跟你去看看他,他这样确实对伤情恢复很不利。”
腿伤这种本就复杂,能恢复完全靠病人及家属持之以恒的坚持和不懈,若现在就心态垮了,再好的药也没用的。
所以苏湘既然找到自己,那作为医生,她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情况,劝解一番。
而苏湘感激的望着白夭夭,一个劲的道谢,最后又问她,“白医生,我现在卫生员的基本工作,也学得差不多了,你看我还能学点什么,对他的病情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