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樊城宅院,夜漏三更。帐内烛火已灭,只剩窗棂透进的冷月光。黄蓉靠在吕文德臂弯里,指尖划过他胸口的旧疤,方才的喘息已平,眼底却浮出几分清醒的算计。吕文德还沉浸在温存里,指尖轻揉着她的腰:“明日再让士兵加固护城河,拖雷那厮再攻,还是白费力气。”)
黄蓉“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月光:“拖雷是蒙古大汗的弟弟,麾下兵强马壮,硬拼下去,咱们粮草和兵力都耗不起,终究吃亏。我倒想起个法子,或许能让他先退兵几日,给咱们争取些调兵、囤粮的时间。”
吕文德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她,眼神里满是信任:“军师有什么妙计?尽管说,我都听你的。”
“你还记得我昨日让春桃整理的旧物么?”黄蓉指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描,“里面有块当年西征时,拖雷送我的狼皮佩饰——那时他总说,我若是草原女子,定要请大汗赐婚,还说往后若有难处,凭着这佩饰,蒙古军营任我出入。”
吕文德的手僵了一下,语气瞬间多了几分醋意,连带着动作都重了些:“都过去这么久了,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要靠他当年那点心思办事?”
“自然是有用才提。”黄蓉翻身面对他,月光落在她脸上,半是妩媚半是锐利,“如今我与郭靖早已没了牵扯,拖雷若知道,或许会少些顾忌。我想让春桃偷偷把那狼皮佩饰送到蒙古军营,再带句话——就说我在樊城,念及当年西征时他照拂之情,愿与他见一面,聊聊旧情,也说说这战事里,双方将士的苦楚。”
吕文德眉头瞬间拧成一团,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你要见他?这太危险了!拖雷那人心狠手辣,哪会念什么旧情,万一他设圈套抓你怎么办?”
“危险倒未必。”黄蓉伸手按住他的肩,语气笃定,“拖雷当年对我有几分真心,就算过了这些年,也不会全然磨灭。我主动递话,他就算不信,也定会犹豫——他若来见我,我便用话吊他,说我知道蒙古军粮草运输的薄弱处,也清楚他麾下几位将领的软肋,若他肯退兵十日,我便把这些‘能让他少损兵折将’的法子告诉他,既给了他台阶,也让他觉得能从我这儿得好处;他若不肯,我也没损失,至少能让他疑神疑鬼,猜不透咱们的底细,不敢贸然强攻。”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吕文德的下颌,语气里添了几分安抚:“再说,有你在樊城坐镇,咱们提前在见面的地方布好伏兵,城墙上的弓箭都对着蒙古军营方向,他就算有歹心,也不敢伤我——他若伤了我,传出去,蒙古人只会说他连对女子都言而无信,连旧情都不顾,反倒失了麾下将士的人心,这买卖他不会做。”
吕文德沉默着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理,只是心里那点醋意和担忧仍没散去,闷闷地说:“那你见他时,可得离他远点,别听他说几句好话就心软,还有,一定要带着亲兵,我就在附近守着,有事立马冲过去。”
黄蓉笑了笑,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放心,我心里只有守樊城的事,哪会跟他纠缠?不过是借点当年的情分,给他画个‘能减少损失’的饼,让他愿意停手几日罢了。等拖雷犹豫这几日,咱们正好从周边调些粮草过来,再把受伤的士兵安置妥当,还能让将士们养足精神,等他再来,定让他吃个大败仗!”
月光渐斜,帐内又恢复了安静。黄蓉靠在吕文德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他的衣襟,眼底却没了睡意——她知道,这一计未必能成,拖雷终究是蒙古的大将,心思缜密,不会轻易被几句话打动。可哪怕只有一成希望,能让樊城多十日安稳,能让士兵少流些血,这险也值得冒。至于拖雷的反应,她早已想好——若他上钩,便借着这十日抓紧筹备;若他不上钩,也不过是丢了一块旧佩饰,于大局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