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外的走廊宽阔明亮,满是檀香点燃的味。
随着时间的游走,外面越来越静,静谧到一点声音都没了,只剩下雷声滚滚,玻璃窗外不时有闪电划过。
这种天气令人心情烦躁。
宋枕星等了又等,男洗手间里忽然传来动静。
她上前敲门,“陆狰你还好吗?”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随即门被打开来,男人无力地从里边扑出,斜靠在门框上,西装落地,一只手胡乱地抓向自己领口,将领带凌乱扯开,修长的颈蒙上一层胭脂色。
“姐姐,我好难受……”
陆狰低喘着,垂下的头缓缓抬起,眼眶红了一圈,眼底水光潋滟,慑人心魂。
闪电再次划过玻璃窗,像在拼命地撕裂些什么。
“……”
宋枕星错愕地看着他。
这不像是酒喝多了,倒像是小说里对许成璧被下药后的症状描述。
她想起之前崔继那种阴恻恻的眼神,这个禽兽,下药下到她头上来了。
“姐姐……”
陆狰求助地睨向她,指尖在锁骨处抓出好几道红色痕迹。
“走,我带你去医院。”
宋枕星不敢耽搁,抓过他胡抓的手搭到肩上,扛扶着他往外走。
“呃……”
陆狰步子缓慢艰难地跟着她,走着走,他眼神迷离地睨向她认真的双眼,薄唇逼近她,“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他喉咙里发出的胡言乱语痛楚又勾人。
“臭的,刚掉过马桶。”
宋枕星歪过头,躲避他的靠近,努力打破他中药后的旖旎想象。
“……”
陆狰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燥意一阵阵地体内涌动。
崔继下的药比他以为的还要猛。
宋枕星咬紧牙关扛着他的胳膊来到宴会大厅,却见大厅里已经空无一人,连个服务生都不在,门窗紧闭。
“来,你先坐下。”
宋枕星扶着他在一处椅子上坐下,上前去拉门,发现大门笨重,她使出全身力气都拉不开。
有毒。
她飞快地走向窗户,也是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构造,拉不开推不开。
秦家酒庄的门窗是恐怖分子来了都搞不定的安全程度。
“咳——”
咳嗽声响起。
宋枕星回头,只见陆狰趴在桌前拼命灌水,水渍从唇间溢出,往领口淌去,湿了衬衣前襟。
“……”
宋枕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从手拿包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秦家的酒庄连信号、网络都没有。
门窗开不了,手机用不了。
不可能这么巧。
有人在给她做局。
崔继给她下药肯定不止是为让她当众出丑,他做的是买卖,他想把她卖给谁?是秦家的某人?
可秦家谁敢在秦老爷子寿宴上做这种买卖。
不管了,药都下了,说不定很快就有那个买主出现,她不能坐以待毙。
“轰隆——”
巨大的响雷在窗外炸开。
宋枕星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被闪电照亮的窗户,大雨磅礴而下,狠狠砸在窗上。
她往楼上看一眼,上前将正在灌水的陆狰拉起来扛扶住,“走,我们上楼。”
电梯里,宋枕星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按下楼层,就被陆狰按到角落里。
陆狰的手握上她的肩膀,低头埋向她的颈窝,温度过高的唇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皮肤,贪婪地汲取着什么,呼吸越来越重。
“冷静点,陆狰。”
宋枕星上半身往旁边歪斜,躲开他的唇。
“我……”
陆狰摩挲着她的肩,忽而又似残余一丝意识松开,克制地往后退,人踉跄地站不住。
宋枕星下意识地拉他一把,顿时眼前的男人又贴上来,双手按在她的身侧,阴影笼罩下一座高大的牢笼。
宋枕星忙低下身子,从他臂下钻出来,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攥住扯回去。
陆狰不由分说地从后搂住她,双臂收拢在她身前。
像高烧的症状,隔着衬衣的身躯烫得似是要在她身上烧起来。
“陆狰!”
宋枕星声音冷冷地唤他。
她没有急着挣扎,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里,追躲没有用,纯浪费力气,她体能还没练到位,得把力气留在最合适的时候。
“姐姐……”
陆狰强行搂着她,慢慢低头,眸子失魂般盯着她的侧脸弧线,炙烫的气息一点点贴近她,“我怎么……”
你怎么回事是吗?
宋枕星往左偏头,抬高一只手挡住他的脸,淡定回答,“你被下药了,一会有可能强、奸我。”
她语气平得像在说外面在打雷下雨,实则内心也慌。
“……”
这么快就意识到了。
陆狰的脸上掠过一抹幽色,薄唇虚虚地印上她的手心,又顺着滑落至她的细腕内侧,轻轻吻及血管,眼里写尽欲念,声音虚弱艰涩,“不要……”
“乖,我知道你不是胡来的人,所以你保持点清醒。”
电梯很快抵达三楼,门打开来。
终于开了。
宋枕星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紧锢的手臂,握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陆狰脚下虚浮踉跄地同她离开,宛如一只迷茫无措的大型宠物。
宋枕星随意找了个房间,带他进去。
陆狰低眸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女人纤细的手指如绸缎般勾住他,让他恨不得即刻窒息在柔软中。
但还不行。
他重重地呼吸着,蓦地一把将她推出去,用身体挡上门。
“陆狰?”
宋枕星站在门外一脸莫名。
外面雷雨大作,下得吵闹。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你走……我不想伤害你……”
男人的声音伴着痛楚喘息传出来。
宋枕星想推门,下一秒又收回来,她现在进去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陆狰的症状会越来越厉害,她未必能抵抗。
她隔着门道,“陆狰,你去浴室,给自己放一浴缸冷水泡,要是没有浴缸,就冲冷水。”
小说里,程浮白就是这么帮助许成璧的。
她的话刚说完,里边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动静,乒乒乓乓的,配上外面滚滚雷声很是骇人。
他摔跤了?
“陆狰你没事吧?”宋枕星有些担忧,“你能走到浴室吗?”
“砰。”
又是什么倒地。
宋枕星蹙起眉,凭着对这类药的想象道,“要不……你试试自己解决释放一下?”
活活憋死不值当。
“你别说了……”
隔着门,年轻男人的声音羞耻难堪到极致,“你走,你快走……呃……”
更痛苦的低喘传来,无助而可怜。
宋枕星被他喘得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