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珠玥察觉到他的异样,抬起头,关切地问。她看到他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和怒意。
孟砚辞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他不能让这些污秽的事情打扰到她。他迅速对电话那头冷声交代了一句“我知道了,立刻准备危机公关,等我指示”,便挂了电话。
转向沈珠玥时,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语气尽量轻松:“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突发状况,需要紧急处理一下。你先慢慢吃,我去书房打个电话。”
他起身,动作自然地顺手将沈珠玥放在桌边的手机也拿了起来,揣进自己口袋,语气再自然不过:
“你手机好像没电了,我帮你拿去充一下。”
他绝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热搜和推送。
孟砚辞快步走向书房,关上门的那一刻,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脸上的温和面具瞬间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商场上惯有的冷厉与决断。
他甚至没有坐下,直接站在书桌前,用手机接通了他的于斌的电话。
那头几乎是秒接。
“于斌,”孟砚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网上的东西看到了?”
“看到了,孟总。”于斌的声音同样严肃,显然也已经获悉。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有心之人在那煽风点火,自导自演。”孟砚辞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立刻办两件事:第一,让港城分公司的人马上去查昨晚我离开君悦酒店时的完整监控录像,酒店是孙继峰的产业,让他行个方便,调取门口及周边所有角度的监控,要清晰、无剪辑的原始文件。”
“是,孟总。”
“第二,”孟砚辞的眼神锐利如刀,“找到最开始发布照片和消息的那几个港城狗仔,查清楚他们收了谁的钱,背后是谁在指使。我要确凿的证据。”他不想跟那个女人扯上半点关系,假的都不行!
“明白,我立刻去办。”
孟砚辞看了一眼腕表,下达了最后通牒:“动作要快。我给你两个小时,两小时后,我要网络上所有相关的污言秽语、图片、猜测,全部消失干净。通知所有合作平台,全面屏蔽关键词,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关联推送。”
“是!找到证据后,我会立刻同步给公关部,准备发布声明和法律文件。”
孟砚辞最后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的厌恶和警告几乎要溢出话筒:“嗯。你去办。告诉所有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能来碰瓷惹我,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得起后果。这个后果,会很严重。”
电话挂断,于斌在那头立刻如同上了发条般高效运转起来。
而孟砚辞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平静的海湾,眼神却比暴风雨前的海面更加阴沉。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玷污他给予沈珠玥的承诺。蓝澜和那些幕后推手,必须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孟砚辞心思缜密,拿走了沈珠玥的手机,却百密一疏,忘了她还有一块平时用来看剧本、存学习资料的平板电脑。
沈珠玥吃完早餐,悠闲地窝在客厅沙发上,想用平板查点表演理论的资料。
屏幕刚解锁,各种新闻App的推送就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而其中最显眼、最加粗标红的一条,赫然是——“爆!西洲集团千亿总裁孟砚辞密会电视台花旦蓝澜,疑似热恋!”
“噫?”沈珠玥轻轻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点开了那条推送。
哇塞,评论区简直热闹得像在过年。
有惊叹孟砚辞财富颜值尖叫“老公”的,有鄙夷蓝澜“攀高枝”的,有分析两人“般配度”的,还有各种“知情人士”爆料细节的……说什么的都有,乌烟瘴气却又生机勃勃。
至于那张被处理过的、略显暧昧的错位照片,沈珠玥本人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
她可是在热搜榜上“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被污蔑、被造谣的次数多了去了,这种程度的看图编故事,在她眼里简直小儿科。
她更感兴趣的,反而是评论区里关于孟砚辞身份的“深度科普”。看着那些关于mIt、华耀、西洲投资、千亿帝国的描述,她虽然早已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到惊讶。
不是说他的信息有管控,普通大众不会知道吗? 这届网友也太厉害了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瞬间击中了她:网友能这么快扒出孟砚辞,那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快就扒到他身边的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和一丝不舍涌上心头。
不要这么快啊……
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看着平板上孟砚辞那张被疯传的论坛侧颜照。她还没享受够这种只有彼此和少数亲友知道的、纯粹的幸福呢。
她还想像现在这样,可以和他肆无忌惮地手牵手在私人海滩散步,可以毫无负担地享受只属于两人的宁静时光,而不是一举一动都被放在放大镜下,被无数人评头论足,连最简单的拥抱都可能被解读出无数个版本。
她放下平板,抱着膝盖,望向书房的方向。孟砚辞刚才那么生气,急匆匆地去处理“工作”,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吧?他不想让她知道,是怕她误会,还是怕她担心?
沈珠玥心里暖暖的,又有点好笑。她才不会因为这种低劣的碰瓷而误会他呢。不过,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或许,她可以装作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赶紧把平板放好。
沈珠玥放下平板,心里有了主意。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自然,然后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走到书房门口。
她没有直接推门,而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隔着门板,用带着点疑惑和理所当然的语气扬声喊道:“孟砚辞——我的手机呢?你拿到哪里去啦?”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点点女孩儿找不着东西时特有的娇嗔,听不出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