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色石林，噬灵雾笼罩的沼泽在眼前铺展开来，灰黑色的雾气中翻涌着细碎的光点，那是被雾气吞噬的灵力残骸。林越三人刚走到沼泽边缘，就听见雾中传来一阵嗤笑，声音清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呵，人间来的蝼蚁，也敢踏入蚀灵沼泽？”
随着话音，三道身影从雾中踏出，为首的是个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却拧着一股傲气，腰间悬着一柄玉柄长剑，剑穗上缀着的灵珠随他动作轻轻晃动。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修士，气息沉稳，看向林越三人的目光像在打量物件。
柳清鸢低声对林越道：“是灵界的‘清玄宗’修士，看服饰品级不低，至少是灵师境。”
青年扫过林越掌心的银色符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嘲讽：“不过是得了点法则晶的皮毛，就敢闯噬灵沼泽？真当灵界法则是人间的孩童把戏？”他抬手一挥，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匹练擦着林越耳边飞过，击在身后的石柱上，碎石飞溅。
“阁下是什么意思？”林越上前一步，体内三灵之力悄然运转，刚才领悟的平衡法则让他压下心头火气，“我们只是借道沼泽，无意与清玄宗为敌。”
“借道？”青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灵界的路，也是你们这些带着人间浊气的东西能走的？看看你身边那两个，一个一身蛮力，连灵力都不会收敛；一个空有灵根却不懂炼化，简直是对灵界灵气的浪费！”他的目光落在赵勇身上时，更是充满鄙夷，“尤其是这夯货，灵脉堵塞得像块石头，也敢来灵界？”
赵勇最受不得激，当即就要提斧上前：“你个小白脸说谁夯货？看老子不劈了你！”被林越一把按住。
“灵界之大，难道没有容身之路？”林越平静地看着青年，“清玄宗作为灵界大宗，就是这样对待外来修士的？”
“外来修士？”青年身旁的中年修士冷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间修士贪婪短视，当年若不是你们的先祖强行撕裂两界通道，灵界怎会沾染那么多浊气？”
“你说什么？”柳清鸢脸色微变，“两界通道明明是自然形成，何来强行撕裂之说？”
“无知！”青年嗤道，“《灵界秘史》记载得清清楚楚，当年人间修士为求长生，以万人精血为引，硬闯灵界结界，才撕开了那道口子！若非历代清玄宗祖师以毕生修为修补，灵界早就被你们的浊气染透了！”他忽然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林越咽喉，“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浊气之源，尝尝灵界法则的厉害！”
青色剑光带着凌厉的破空声袭来，林越脚下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同时指尖弹出三丝灵力，正是刚领悟的平衡法则——青丝缠上剑光，不硬接，而是顺着剑势轻轻一引。那道凌厉的剑光竟生生偏了方向，擦着林越肩头飞过，斩在沼泽边缘的泥地里，激起一片黑色的瘴气。
“哦？竟能引动平衡法则？”青年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更添怒意，“偷学了点皮毛就敢班门弄斧！”他剑招一变，无数青色剑影从不同方向罩向林越，剑风裹挟着蚀骨的寒气，显然动了真格。
林越不慌不忙，脚下踩着从法则晶领悟的步法，身形在剑影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恰好避开剑锋，同时指尖的三灵之力不断流转，时而化作红光卸力，时而凝成白光防御，偶尔以蓝光反击，竟将青年的剑招一一化解。
“只会躲吗？”青年怒喝一声，长剑突然暴涨数尺，化作一道青色巨龙，咆哮着扑向林越。这一击凝聚了他八成灵力，连周围的噬灵雾都被震得四散。
赵勇看得心急，举斧就要上前帮忙，被柳清鸢拉住：“别添乱，林越在试探灵界法则的运用！”
只见林越面对巨龙剑影，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结印，体内三灵之力按照平衡法则的韵律急速运转，竟在身前凝成一个三色交织的漩涡。当青色巨龙撞入漩涡的瞬间，林越轻喝一声：“转！”
三色漩涡猛地旋转起来，青色巨龙的灵力竟被漩涡引着改变方向，绕着林越转了一圈，最后“轰”地一声炸在青年身后的沼泽里，溅起漫天黑泥。
青年被震得后退三步，脸上又惊又怒：“你这是什么妖法？”
“不是妖法，是法则。”林越缓缓收印，“灵界法则教我的，不仅是顺应，还有转化。”他看向青年，“清玄宗作为灵界大宗，难道只懂以力压人，不懂法则的真谛？”
“胡说八道！”青年还要再攻，却被身后的中年修士拉住。那修士对着林越拱手道：“阁下对法则的领悟确实不凡，我等佩服。只是两界恩怨已久，我家少主年轻气盛，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青年挣开中年修士的手，怒视着林越：“师兄！跟这些浊气之源客气什么？”
“少主，”中年修士低声道，“他能引动平衡法则，身上又有法则晶的气息，说不定是得了法则认可的人，没必要结死仇。”
林越看着剑拔弩张的青年，忽然开口：“我知道两界有旧怨，但恩怨不该由我们这代人背负。我们来灵界只为寻找一样东西，找到就走，绝不多留。”
“寻找东西？”青年狐疑地打量着他，“灵界的东西，也是你们能碰的？”
“是一枚‘定界珠’。”柳清鸢上前一步，取出一张古卷，“据传当年通道撕裂时，定界珠落在了灵界，我们只想取回它，修补两界结界，永绝后患。”
青年闻言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就凭你们？定界珠在‘万阵谷’的幻阵核心，连我清玄宗长老都不敢轻易涉足，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送死不送死，试过才知道。”林越语气平静，“倒是阁下，身为清玄宗少主，不去守护灵界，反而在这里欺凌外来修士，难道这就是清玄宗的教义？”
青年被噎得脸色涨红，指着林越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送死！万阵谷就在沼泽对面，有本事你们就过去！要是死在幻阵里，可别说是我清玄宗害的！”说罢，他一挥袖子，带着两个中年修士转身踏入噬灵雾，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记住了，我叫李慕然，要是能从万阵谷活着出来，随时来清玄宗找我较量！”
看着三人消失在雾中，赵勇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懂点灵界法则吗？神气什么！”
柳清鸢却若有所思：“清玄宗是灵界顶尖宗门，李慕然虽傲慢，但他的话未必是假。万阵谷的幻阵恐怕真的凶险万分。”
林越望着李慕然消失的方向，指尖的银色符文微微发热：“越是凶险，越要去看看。他刚才的剑招里，藏着清玄宗的‘青元法则’，正好可以借机磨练平衡法则的运用。”他看向沼泽深处，雾气翻腾的地方隐约有流光闪烁，“走吧，穿过沼泽，就是万阵谷。”
赵勇扛着开山斧，狠狠一跺脚：“走！管他什么幻阵，一斧子劈了就是！”
三人踏入噬灵雾中，雾气虽然依旧带着侵蚀灵力的特性，但林越运转平衡法则，将三灵之力调整到最和谐的状态，雾气竟无法靠近三尺之内。柳清鸢学着他的法门，也渐渐适应了雾气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