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兄的“破岳七式”刚起手,演武台的青石便被震得簌簌发抖。第一式“裂石”刚出,银亮的剑光已化作匹练,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劈向林越,台边的弟子们忍不住后退半步,生怕被余波扫到。
林越却站在原地未动,直到剑光距眉心只剩三寸,才猛地旋身,玄冰刃在腰间划出道冰弧,恰好磕在李师兄的剑脊上。“铛”的一声脆响,李师兄只觉一股阴柔却坚韧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手腕一麻,剑光竟偏了半寸,擦着林越的耳畔劈空,将身后的木柱劈成两半。
“你找死!”李师兄又惊又怒,第二式“断水”接踵而至,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封死了所有退路。
林越脚下踏出《镇北军心法》中的“踏雪步”,身形在剑光中穿梭,如风中柳絮却稳如磐石。他不与李师兄硬拼,只在间隙中游走,玄冰刃偶尔弹出,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对方剑法的破绽处,逼得李师兄不得不回剑自保。
“只会躲吗?”李师兄越打越急,第五式“崩山”使出时,灵力几乎催至极限,银甲上都泛起红光。剑光凝聚成丈许长的光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压向林越,台下的苏沐月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林越眼中金光一闪,终于不再闪避。他将《寒月诀》的冰寒灵力与《镇北军心法》的炽烈战气拧成一股,玄冰刃高高举起,刃身的冰纹与金芒交织成螺旋:“镇北军·破阵!”
冰蓝与淡金交织的刀气冲天而起,与李师兄的光刃轰然相撞。两股力量炸开的气浪掀飞了台边的旗帜,弟子们纷纷祭出护体灵力抵挡。烟尘散去时,众人看清台上的景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李师兄的长剑已断成两截,银甲裂开数道口子,嘴角溢着鲜血,显然受了内伤。林越虽也退了三步,玄色长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却气息平稳,玄冰刃依旧稳稳握在手中。
“我……我输了?”李师兄看着断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惨笑一声,“终究是我技不如人。”他解下腰间的金章,扔在台上,“这内门第一的名头,归你了。”说完转身下台,背影萧索。
林越捡起金章,刚要开口,演武台东侧突然传来掌声。只见一位身着紫袍的青年缓步走来,他面如冠玉,腰间佩剑比李师兄的更显华贵,身后跟着几位外门弟子,显然身份不一般。
“林师兄好身手,”紫袍青年拱手笑道,“在下赵宇,刚从总宗历练回来,听闻青风分宗出了位少年英雄,特来讨教。”
林越心中一动。赵宇这个名字他听过,是青风宗总宗长老的亲传弟子,据说十五岁便已筑基后期,被誉为宗门百年不遇的奇才,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分宗?
“赵师兄说笑了,”林越将金章收起,“我刚比完一场,灵力损耗不小,怕是接不住你的高招。”
赵宇却拔出佩剑,剑尖斜指地面,紫金色的灵力在刃身流转:“无妨,点到即止。我听闻你得了镇北军传承,正好想试试,上古战技到底有何玄妙。”
话音未落,赵宇已动了。他的身法比李师兄快了数倍,剑光如流星赶月,眨眼间便到了林越面前。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角度,逼得林越只能正面接招。
“铛!”
玄冰刃与紫剑相撞,林越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竟连退五步才稳住身形,虎口隐隐作痛。他心中暗惊——赵宇的灵力不仅雄浑,更带着种奇特的穿透力,竟能透过刃身震得他经脉发麻。
“有点意思。”赵宇眼中闪过笑意,剑招再变,紫金色的剑光化作漫天星点,每一星点都带着凌厉的杀意,正是总宗秘传的“繁星剑法”。
林越不敢怠慢,将《寒月诀》运转到极致,玄冰刃舞成一团冰蓝光幕,同时引动镇北令的战魂之力。光幕上渐渐浮现出无数战魂虚影,手持长枪与剑光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这是……战魂显形?”赵宇的剑法顿了顿,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战意更浓,“好!就让我看看你能撑到第几招!”
两人在擂台上快如闪电,灵力碰撞的气浪一圈圈扩散,台下的弟子们早已退到十丈外,看得目瞪口呆。苏沐月取出数枚聚灵玉,悄悄布在擂台四周,想帮林越补充些灵气,却被赵宇的剑气震碎。
“林师兄快撑不住了!”有弟子惊呼。只见林越的玄冰光幕已出现裂痕,嘴角也溢出了血迹,显然在硬接赵宇的强攻。
林越却突然笑了。在与赵宇的激战中,他竟隐隐摸到了筑基后期的门槛,《镇北军心法》与《寒月诀》的融合越发圆融。他看准赵宇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突然收刀回鞘,左手结印,右手成拳——
“镇北军·崩拳!”
淡金色的拳风凝聚成匹练,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一往无前的战气,狠狠砸向赵宇的胸口。
赵宇脸色剧变,仓促间回剑抵挡,却被拳风震得连连后退,紫袍上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的护心镜——镜面上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你……”赵宇又惊又怒,还想再攻,却被林越抬手止住。
“赵师兄承让,”林越擦去嘴角的血,“再打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赵宇盯着林越看了半晌,突然收剑笑道:“好一个林越!果然配得上镇北军传承。这一战,是我输了。”他深深看了林越一眼,“总宗很快会有大事发生,你好自为之。”说完带着弟子转身离去,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演武台上只剩下林越一人。他望着赵宇离去的方向,握紧了玄冰刃——总宗的大事?难道与炼尸宗的余孽有关?
苏沐月连忙跑上台,拿出疗伤丹药:“快服下,你伤得不轻。”
林越接过丹药,看着台下敬畏的目光,突然觉得这连胜的滋味,远不如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来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