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指尖叩击着石桌,茶盏里的碧螺春泛起圈涟漪,映着他眼底翻涌的锋芒。“三位可知,神秘组织给叛军精锐营的粮草里,掺了‘蚀骨散’?”
话音刚落,赵城主手中的茶盏“哐当”撞在桌面,锦袍下的肥肉猛地一颤:“蚀骨散?那不是传说中能让人功力尽失的邪药吗?”
“比那更狠。”林羽俯身从靴筒抽出一卷密信,蜡封上的蛇形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是从神秘组织活口身上搜来的,他们要等精锐营攻下长安,就用蚀骨散让这些士兵变成任人宰割的废人。”他将密信推到三人面前,字迹扭曲如蛇:“而三位——”指腹重重敲在信中“赵城主幼子”“周堂主密营”“钱掌柜粮仓”三个名字上,“早被列进了灭口名单。”
周堂主猛地攥紧腰间佩刀,黑衣下的肌肉绷如铁石:“这群杂碎!我就说上次密营遇袭来得蹊跷!”
“他们利用叛军打天下,再用邪药铲除叛军,最后连你们这些‘不稳定因素’也不会放过。”林羽端起茶盏,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但他们漏算了一点——蚀骨散需用雪莲蜜化解,而义军刚从雪山带回三坛。”
钱掌柜推了推滑落的玉簪,素色长衫下的手指绞在一起:“林公子的意思是……”
“合作,”林羽将密信点燃,火苗舔舐着字迹,映得三人脸色忽明忽暗,“我给你们雪莲蜜的配方,你们帮我做三件事。赵城主,借你幼子的贴身玉佩一用;周堂主,需你带三十死士伪装成神秘组织的人;钱掌柜,你的粮仓得‘失火’一次。”
赵城主猛地拍桌:“你要我儿子的玉佩?!”
“只是做个样子。”林羽从怀中掏出枚青铜令牌,与密信上的蛇形纹分毫不差,“我会让人拿着玉佩和令牌,假装劫持你儿子向神秘组织要赏,引他们的接头人露面。”他指尖点向地图上的城隍庙,“就在那里,让你的人埋伏好。”
周堂主眼神锐利如刀:“伪装成他们的人?”
“对,”林羽从袖中甩出三套黑衣,衣摆绣着银蛇,“他们今晚有批蚀骨散要送进精锐营,你带人截下来,换上他们的衣服,把掺了雪莲蜜的假货送进去。”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记住,只许失手一次——让一个‘漏网之鱼’把消息传回神秘组织。”
钱掌柜指尖停在茶盏边缘:“粮仓失火……”
“烧三成即可,”林羽看着他,“火起时,让你的人‘救’出几袋掺了蚀骨散的粮草,故意让叛军看到。他们多疑,定会怀疑神秘组织想嫁祸灭口。”火苗燃尽,他将灰烬扫进风里,“做完这三件事,雪莲蜜配方归你们,神秘组织和叛军的内讧,咱们坐收渔利。”
暮色漫过石桌,赵城主摸出块玉佩,玉上麒麟纹在月下泛着柔光:“这是我儿的保命玉……”
“用它保更多人的命,才不算辱没。”林羽接过玉佩,指尖划过麒麟眼,“明晚此时,我在城隍庙等消息。”
周堂主抓起黑衣,布料摩擦声如裂帛:“若我发现你耍花样——”
“你可以先割了我。”林羽扯开衣襟,露出左肋的伤疤,那是上次被神秘组织的毒镖划的,“这疤就是凭证。”
钱掌柜突然笑了,素色长衫在风中扬起:“林公子倒是敢赌。我的粮仓在西市,烧起来动静够大。”他起身时,袖中滑出本账册,“这是神秘组织在我铺里的消费记录,他们买的硫磺,足够烧了半个长安城。”
林羽接过账册,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三位若信我,明晚之后,长安的天,该变了。”
赵城主将玉佩拍在他掌心:“老子赌了!我儿的命,我自己护!”
周堂主已将黑衣系在腰间,佩刀撞击声清脆:“我在精锐营外等那漏网之鱼。”
钱掌柜最后一个起身,账册留在石桌上:“粮仓的火,会准时烧起来。”
三人离去时,衣袂翻飞如鸟翼。林羽独自坐在庭院,茶盏里的碧螺春凉透了。他摸出枚银哨,哨身刻着半条蛇——那是从神秘组织死士身上搜的,另一半,据说在他们首领手里。
夜风掀起地图,长安的街道在烛光下如蛛网。他吹了声轻哨,哨音如鹰唳,惊起树梢的夜鸟。暗处窜出道黑影,苏烈单膝跪地:“公子。”
“按计划行动,”林羽将玉佩抛给他,“让赵城主的人把城隍庙的香炉换成空心的,里面藏五十斤炸药。”
苏烈接住玉佩,眼中闪过狠厉:“要活口吗?”
“不必,”林羽望着精锐营的方向,那里灯火如鬼火,“让神秘组织以为,是叛军发现被算计,反杀了他们的人。”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出血痕,“好戏,才刚刚开始。”
哨音余韵在庭院回荡,林羽端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茶苦如药,却让他眼底的光更亮——他要的从不是摇摆者的效忠,而是一把能捅破黑幕的刀。现在,刀已磨利,只待天亮时,劈开这混沌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