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靴底在营帐地面碾出半寸深的沟,烛火被他带起的风掀得歪斜,映得地图上的猩红标记像活物般蠕动——那是刚标注出的第七处神秘据点。
“咚”的一声,他将短刀钉在地图中央的裂谷标记上,刀身震颤的频率竟与情报人员带回的青铜哨声重合。“他们在裂谷设了祭坛。”林羽的声音像淬了冰,“那些布片上的狼头,不是绣的,是用活人皮肤鞣制的。”
情报人员刚要说话,突然捂住喉咙,指缝间渗出黑血。林羽眼疾手快拽过他腰间的水囊泼过去,黑血遇水竟化作活蛆,在地上扭成一团。“是‘蚀骨散’。”他冷笑一声,抬脚碾碎那些蛆虫,“看来他们在我们这儿安的钉子,不止一个。”
帐帘被狂风掀起,三十名玄甲卫扛着铁链鱼贯而入,链锁上的倒刺还滴着血。“林公子,在东墙根下挖着这个。”卫队长将一个渗血的麻袋扔在地上,滚出来的竟是颗还在抽搐的人头,嘴里咬着半块带齿痕的军服碎片。
林羽捡起碎片,上面绣的猛虎标记被啃得残缺不全——是自己人的军服。他突然笑了,笑声在营帐里撞出回声:“想啃我的人?得看看牙够不够硬。”他拔出短刀,刀光映出眼底的疯狂,“玄甲卫,带家伙,跟我去裂谷‘赴宴’。”
裂谷入口的雾像被血浸透,脚刚踩进去就陷下半尺深,拔出来时靴底挂着串串断指。玄甲卫的铁链拖地发出刺耳声响,惊得雾里浮出无数人影,细看竟是被剥皮的士兵,皮被绷在树杈上,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哭声。
“来了就别想走!”裂谷深处传来嘶吼,二十名披甲叛军突然从雾里窜出,他们的甲胄缝里塞着人皮,手里的砍刀还在滴油——是刚从活人身上刮下来的脂肪。
林羽的短刀率先出鞘,刀光劈出的瞬间,雾里突然炸开无数血珠,那些血珠在空中凝成狼头形状,扑向玄甲卫。“用黑狗血!”林羽大吼一声,玄甲卫们立刻将随身携带的狗血泼过去,血雾中响起凄厉的惨叫,狼头竟在狗血里融化成脓水。
卫队长的铁链缠住一名叛军的脖子,猛地拽过来,那叛军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另一张脸——是三天前失踪的炊事兵。“他们在活人身上套皮!”卫队长目眦欲裂,铁链猛地收紧,叛军的“皮”被撕开,露出里面蠕动的寄生虫。
林羽一脚踹开祭坛的石门,里面的景象让玄甲卫们都倒吸一口冷气:七根石柱上绑着七个士兵,胸口都被剜出洞,血流进石槽,汇成一个狼头形状。祭坛中央的黑袍人手握匕首,正要剜第八个人的心——是侦察小队的队长。
“别动他。”林羽的刀抵住黑袍人的咽喉,“你身上的人皮,是去年被你屠村的张屠户的吧?他女儿现在就在玄甲卫,要不要让她认认你这身‘新皮’?”
黑袍人浑身一颤,匕首当啷落地。林羽扯掉他的兜帽,里面果然是张缝补过的脸,左眼是玻璃珠做的,还在往外渗油。“说,叛军主力什么时候到?”林羽的刀又进了半寸,“不说?”他突然抓起一把滚烫的祭坛灰,狠狠按进黑袍人的玻璃眼珠里,“这可是你用张屠户女儿的骨灰混的,热乎着呢。”
黑袍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滚成一团:“三日后!三日后子时!他们会假装攻城,引你们主力过去,我们在裂谷放毒烟!”
林羽没理他,转身走向被绑的侦察队长,割开绳索时突然顿住——队长的胸口起伏得太规律,像个木偶。他伸手一撕,竟扯下张人皮,里面是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人,心脏位置的齿轮上刻着叛军的集结地。
“有意思。”林羽掂了掂那个齿轮,突然将黑袍人踹进祭坛中央的火盆,“告诉你们主子,想用假人骗我?三日后,我在裂谷等着,让他多带点真东西来——比如,你们屠村时抢的那些孩子。”
火盆里的火焰突然变绿,映得林羽的脸像淬了毒。玄甲卫们拖着机械人往外走,铁链上的倒刺挂着叛军的残肢,在雾里拖出串串血痕。
林羽最后一个离开裂谷,临走时将那半块军服碎片扔进火盆。火焰腾起的瞬间,他仿佛听见张屠户女儿的哭声,混杂在风里,像在说“谢谢”。
“三日后见。”他对着裂谷深处扬了扬手里的齿轮,短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弧,“备好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