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噼啪”炸开火星,林羽的手指重重叩在地图上“黑风寨”三个字上)江湖盟会的粮仓就在这寨子里,昨夜被叛军烧了半座,王堂主嘴硬说不缺粮,帐外却有弟兄偷偷来报,连伤号的药都快断了。(他忽然起身,将披风甩在肩上)苏烈,带三百锐士,把后山窖藏的陈粮全搬出来——记住,只说是“路过黑风寨,顺便匀点余粮”,别提半个“送”字。
(天未亮,苏烈的队伍已卷着霜气出发。三百匹战马踏碎晨雾,粮车辙印里结着薄冰,却在靠近黑风寨时故意绕了段远路,让车轮沾满泥痕,看着像刚从别处调粮路过。寨门守卫拦路时,苏烈故意吊着脸)瞎拦什么?老子奉命押送军粮去前线,你们寨子里飘着药味十里地都闻得到,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扔出袋伤药砸在守卫怀里)拿着,算老子赔罪。
(林羽揣着坛烈酒,晌午才晃到黑风寨。王堂主正对着断粮的账簿发愁,见他掀帘进来,眼皮子都没抬)林公子倒是清闲。(话没说完,就被林羽把酒坛往桌上一墩的动静惊得抬头)你这是……
(林羽倒出两碗酒,推了一碗过去)昨夜截了队叛军粮车,里面混着些伤药,正好给弟兄们用。(他指尖敲着碗沿)听说王堂主年轻时在边关守过城?我爹当年也在那,常说有个姓王的校尉,单骑冲阵救过整支小队——那是你吧?
(王堂主端碗的手顿了顿,酒液晃出些在桌上)你爹是……镇北将军林啸?(见林羽点头,他忽然笑了,眼角皱纹堆起来)难怪看你眼熟,当年你爹总把你抱在城楼上,裹着小铠甲跟个小炮仗似的。(仰头饮尽酒,将空碗往桌上一磕)下午让弟兄们去领粮,就说……是林将军的儿子送来的。
(苏烈回程时撞见江湖盟会的人在修补被叛军炸毁的寨墙,二话不说让锐士们卸了马鞍子帮忙。三百人赤膊搬石头,夯土声震得地皮发颤,有盟会弟兄递水过来,苏烈仰头灌了半壶,抹把脸笑道)这点活算什么?前阵子修战壕,弟兄们三天没合眼呢!
(暮色漫进寨门时,林羽正帮着王堂主清点新到的伤药,忽然听见外面吵嚷——原来是盟会里几个老顽固不肯领粮,说义军没安好心。林羽放下账本走出去,正撞见个络腮胡大汉把粮袋摔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粮袋,拍掉灰尘,忽然扯开嗓子喊)黑风寨西头那棵老槐树还记得吗?十年前山洪,是王堂主抱着你闺女在树上待了一夜!(转向另个红脸膛汉子)你娘去年病重,是义军的郎中连夜翻三座山来瞧的!(目光扫过人群)你们摸着良心说,这些年义军哪回见盟会落难袖手旁观过?
(络腮胡张了张嘴,突然拽过身边的小子)还愣着干什么?给林公子磕个头!要不是他爹当年在边关……(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
(王堂主站在门内,看着林羽被一群人围着敬酒,忽然对身边的副手道)把库房钥匙给林公子,让他随便挑——就说……以后义军缺什么,直接来拿。(副手刚走,他又补了句)顺便把那杆传下来的虎头枪搬出来,送林公子当见面礼。
(月上中天时,林羽扛着虎头枪往回走,枪杆上的铜虎头在月光里闪着光。苏烈跟在后面,挠着头笑)这枪可比咱们库房里那杆威风多了!林兄,你说这江湖盟会,是不是算彻底归顺了?
(林羽摩挲着枪杆上的纹路,忽然回头)归顺?(他笑了,枪尖挑开垂落的藤条)咱们是战友,不是主子。(晚风掀起他的披风,远处黑风寨的灯火连成一片,比往日亮了三成)等把叛军打跑了,这天下太平了,谁还分什么义军盟会。
(苏烈望着那片灯火,突然挺直腰板)对!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修城,让孩子们都能在城墙根下放风筝!
(林羽举枪指向夜空,枪尖挑着片流云)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