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铺天盖地般袭来的敌军,赵信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赵信眉头紧锁,转头看向身旁的马成才,急切地问道:“马大人,我们城中还有多少兵马可供调遣?”
马成才脸色凝重,沉吟片刻后,缓缓伸出了五个手指,赵信心中一紧,追问道:“五万?”
马成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五千。”
马成才解释道:“咱们郡之前有一万五千兵马左右,东征时朝廷征调走了一万大军。”
赵信目光猛地一凝,五千人,对方的人数,城外黑压压一片,一眼都望不到头,少说也得有六七万人,他们只有五千,这仗还怎么打?
赵信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道:“城外的情形,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虽然敌人数量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流民,没有什么战斗力。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团结一致,我相信一定能够击败这些乌合之众!现在,马大人和诸位同僚,你们去拆毁城门附近的民房,多备滚木、石头、滚油、沸水等物用于防守。还有,四面城墙各设一支两百人预备队,由武艺高强的将领带领,危急关头能够火速支援,我亲自率领预备队在东面城墙督战!你们快去准备吧!”
马成才神色一肃,抱拳道:“遵命!”
赵信目光再次扫过城外那汹涌而来的敌军,心中暗自叹息,先守城吧,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赵信与尉迟恭、魏征和张涯各领一支两百人预备队,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门。
河东的官员们紧急动员全城的百姓守城,和百姓们反复强调,若是城破反贼必定进城烧杀抢掠。
百姓们听后十分惶恐,于是,在他们的带领下,全城的百姓们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拆毁城墙附近的民房,搬运木料、石块,准备滚油、热水,一片忙碌。
晨光熹微,战鼓如雷,震动河东郡的城墙。
王雄麾下的反贼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裹挟着漫天尘土,直扑城下。
先锋部队举着简陋的云梯,呐喊着冲向城墙。
赵信手持长刀,站在东面城墙最高处,望着密密麻麻的敌军,眼神凝重。
“放箭!” 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头守军的箭矢如雨般射向敌军。
然而,反贼人数众多,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在东面城墙激战的同时,其他三门也陷入了苦战。
南面城墙,一名反贼将领挥舞着大刀,带领士兵架起云梯,强行攀爬。
城上守军不断往下泼洒滚油、沸水,滚烫的液体浇在反贼身上,顿时冒出阵阵白烟,惨叫声响彻云霄。
但反贼们杀红了眼,不顾伤痛,继续向上攀爬。
一名守军见一名反贼即将爬上城头,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两人在城头上翻滚,最终一起坠下城墙,摔得血肉模糊。
南面城墙的守将尉迟恭,满脸怒容,挥舞着双鞭,在城头来回冲杀,只要有反贼登上城墙,便会被他一鞭抽飞。
西面城墙,魏征手持长剑,冷静地指挥着守军。
他目光敏锐,总能在关键时刻发现敌军的弱点,及时调整防守策略。
当敌军集中兵力攻打一处时,他迅速调集预备队支援,一次次将反贼的攻势击退。
然而,反贼的攻击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守军的压力越来越大。
北面城墙,张涯率领着守军,与反贼展开了激烈的拼杀。
反贼们用巨大的撞木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张涯心急如焚,不断组织守军往下投掷石块,试图砸退撞门的敌军。
但反贼们人多势众,撞木的攻击从未间断。
此时,王雄在后方的大帐中,听着前方传来的喊杀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来只要再加把劲,河东郡这座城池必将落入自己手中。
“传令下去,全军压上,务必在午时之前攻下城池!” 他大声命令道。
得到命令的反贼们,士气大振,攻势更加猛烈。
城墙上的守军人数还是太少,不少地方的防线已经出现了松动。
他看到守军们面对敌军的车轮战,已经疲惫不堪,伤亡不断增加,心中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扭转局势才行。
他目光扫视着城下的敌军,突然发现反贼们的攻城部队虽然人数众多,身后却有空当,衔接并不紧密。
而且此时城门处的贼兵并不多,只有十来个人抱着两棵大树在不断撞击城门。
“机会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赵信心中一动,立刻传令下去:“所有骑兵,准备随我出城迎敌!”
他的命令让众人一愣,在这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出城迎敌,无疑是十分冒险的举动。
“这里你来负责指挥。”赵信交代身边的校尉过后,便匆匆下了城头。
赵信骑上战马,在他的身侧已经集结了三百余人的骑兵。
“诸位将士,现在情势非常危急,为了寻求一线生机,本官要出城破敌,你们可敢随我前去?” 赵信高举手中大刀,大声喝道。
“有何不敢!愿随大人杀敌!” 骑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赵信点点头,大喝一声:“开城门!”
随着嘎吱一声巨响,城门缓缓打开。
“众将士听令,随我杀出去!”赵信话音未落便一马当先,向着城外方向奔去。
“杀!”身后的将士立即跟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