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河目光如炬,上下扫视着林修,眉头越皱越紧,一股无形的威压开始在室内弥漫。“杂役?”他冷哼一声,周身灵气隐隐波动,“我陆家可招不到阁下这般杂役。”
话音未落,他掌心已然凝聚起一团肉眼可见的炽白气旋,天地之力被迅速抽取,发出细微的嗡鸣。元婴期的威压如潮水般向林修涌去,吹得他服袍猎猎作响。一旁的方玉琪嘴唇微动似乎想劝阻,但最终只是攥紧了袖口,将话语咽了回去——她迫切需要在治疗儿子前,亲眼验证这位神秘人的真正实力。唯有躺在沉香木榻上的陆少川挣扎着支起半边身子,声音虚弱却急切:“父亲!”
林修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带着淡然笑意。眼见那裹挟着风雷之势的一掌迎面劈来,他不退反进,右掌随意拍出,姿态写意仿佛拂开柳枝。
双掌轰然对撞!
“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狂暴的气劲如实质般炸开!屋顶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窗棂纸瞬间粉碎,博古架上的瓷器和玉饰噼里啪啦碎裂一地,整个房间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而下。
气浪翻涌中,林修身形如磐石般岿然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而对面的陆清河却闷哼一声,竟“蹬蹬”连退两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金石地板上踏出蛛网般的裂痕。他稳住身形,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掌心一片赤红发麻,眼中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对方明明只是金丹后期的灵力波动,但方才双掌相接的刹那,他感受到的却是一股浩瀚如海、凝练如钢的恐怖力量,自己的五成力道竟如泥牛入海,反而被震得气血翻腾。他根本不知道,林修方才已是极大地收敛了力量,若真全力施为,他这条手臂此刻早已筋断骨折!
巨大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府中护卫,七八道强横气息迅速逼近,刀剑出鞘之声清晰可闻。“家主!”有人在外疾呼。
“退下!”陆清河头也不回地厉声喝止,目光始终死死锁在林修身上。他心中雪亮,拥有如此实力的人,绝非门外那些护卫所能应对,徒增伤亡毫无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震惊,沉声道:“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陆家主?”林修笑容依旧从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蚊蝇。
陆清河面色铁青,目光复杂地盯了林修片刻,终于侧身让开通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进!”
林修泰然自若地步入屋内,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他径直走到紫檀木桌旁,拎起桌上的青玉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尚有余温的灵茶,甚至还对陆清河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家主,别客气,坐。”
陆清河并未理会这反客为主的举动,他挥袖将房门紧闭,隔绝内外,直接开门见山:“阁下有如此身手,屈尊潜入我陆家,总该不是只为了喝这一杯粗茶吧?”
林修抿了口茶,放下茶杯,正色道:“陆家主明鉴。在下与尊夫人方主母确有约定在先,此番前来,是为令郎诊治伤势。”
陆清河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一旁的方玉琪。方玉琪脸色微白,眼神有些躲闪,但想到儿子,立刻又挺直了脊背,决然道:“不错,是我千方百计请林公子前来救治川儿的!事已至此,你若还要阻拦…”
陆清河抬手打断她的话,转而紧紧盯着林修,眼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你…姓林?”
林修面色平静无波,坦然承认:“确姓林。不过,”他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与林家并无任何瓜葛。”他此言并非虚假,他早已被家族除名,形同陌路。
陆清河闻言,紧绷的神色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显然对“与林家无关”这个信息颇为在意。他沉吟片刻,目光在病榻上的儿子和林修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缓缓开口:“既然你是内人请来的,我可以让你一试。”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凌厉,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别有目的,或敢对川儿有半分不利…我陆清河,定让你走不出这陆府半步!”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林修只是淡然一笑,浑不在意。他本就是为了交易而来。“陆家主放心,在下自有分寸。不过,”他话锋微转,“若我侥幸治好了令郎,也希望陆家主能信守承诺,帮在下与云家搭一条线。”
“云家?”陆清河神色一动,眼底掠过一丝深思,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权衡片刻后,终于颔首:“可以。你若真能治好川儿,引见云家之事,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