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晦暗,空气却异常干燥洁净,并无任何奢华装饰,只有一排黑沉沉的、不知是何金属打造的架子,散发着冰凉的气息。架子上零零星星地摆放着约莫十几枚颜色各异、温润光洁的玉简,以及少数几本材质明显非凡、或是用某种不知名兽皮、或是用暗沉金属薄片制成的书籍。一股尘封已久、却蕴含着知识与力量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是爷爷我漂泊半生,随手收集的一些还算过得去的基础法门。”烛阴老人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堆柴火,“你既已筑下万古无一的混沌道基,身具宝体,寻常功法于你而言已是束缚,而非助力。但修行之初,仍需一门上佳的引气法决作为‘钥匙’,方能彻底唤醒并引导你体内潜藏的浩瀚之力。此处所藏,功法最高不过地阶,武技最高亦止于地阶,种类还算齐全。你可自行挑选一门功法作为根本,再选一门武技用以护道。记住,功法乃道之根本,务必谨慎选择,首要便是‘契合’二字!与你神魂、体质最为契合之感,远比盲目追求等阶虚名重要万倍。去吧,静心凝神,仔细感应,它们自会给你回应。”
林枫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超越年龄的郑重:“是,爷爷!枫儿明白了!”
烛阴老人不再多言,退后两步,将空间完全留给林枫,身影仿佛融入了斗室的阴影之中。
林枫走到金属架前,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逐一拿起那些玉简和书籍,屏息凝神,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探入其中,仔细感受。
果然,正如爷爷所言,架子上大多是玄阶中级、高级的功法和武技,诸如《莽牛劲》、《流云剑法》、《寒冰掌》之类,名字普通,气息也相对平和。地阶的只有寥寥三四本:一本地阶低级的《青木诀》,散发着温和的生机;一本地阶中级的《爆炎拳》,透着一股狂暴炽烈;还有一本身法《追风步》,轻盈灵动。
至于功法中等阶最高的,是一枚孤零零的、散发着厚重沉稳气息的暗金色玉简——《厚土载物诀》,地阶中级,注解中提及注重防御与元炁绵长,后劲十足。
林枫逐一感应过去。那些黄阶的,他本能地感到排斥,仿佛清泉不愿汇入污渠。即便是那些玄阶、乃至地阶中级的《厚土载物诀》,虽能引动他体内淡金色的气血微微波澜,却总有一种隔靴搔痒、意犹未尽之感,无法真正激起混沌宝体的深层共鸣,仿佛精致的锁具,却配不上他这把天生的神钥。
他微微蹙起秀气的眉头,难道爷爷收集的这些,都没有完全适合自己的吗?一股淡淡的不甘涌上心头。
目光扫过架子角落,那里随意放着两本材质非金非玉、颜色古旧的厚重大书,并非记载具体招式的玉简。一本封面写着《神念初解》,另一本则是《武理诠析》。
林枫好奇地拿起。《神念初解》阐述的是神魂之力的基本特性、凝练方法与诸多基础运用技巧,并无具体攻击法门。
《武理诠析》则深入剖析了武技发力的核心原理、元炁运转的细微技巧、招式变化的无穷可能性,同样没有任何固定招式。
“哦?这两本……”烛阴老人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口道,
“乃是两位前辈高人对‘道’与‘术’的基础阐述,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功法武技,故而无等级之分。其价值高低,全凭修炼者自身的悟性。悟性高者,可从中衍生万千变化,悟透至高神通的基础;悟性低者,视之如废纸。你若感兴趣,可一并参阅。”
他好奇地拿起翻阅。果然,这两本书中没有任何具体的修炼法门或招式图谱,通篇都是深奥的理论、技巧的剖析、发力运劲的细微掌控、神魂之力的基础引导与运用设想、以及如何将武技与自身灵力、乃至环境完美结合的推衍。
“无招无式,万法根基?”林枫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他有宝体,更需要的是如何完美发挥自身力量的理论指导,而不是被固定的招式所束缚。这两本书的价值,在他看来,甚至超过了那些地阶武技!
林枫眼睛一亮,没有上限?全凭悟性?这正合他意!他小心翼翼地将两本书册放在一边,决定一定要深入研究。
然而,核心的引气功法仍未找到。他有些不甘心地再次仔细搜寻架子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动用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神魂之力去感知。突然,在书架最底层,一个积满了厚厚灰尘、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里,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件异样的物品。
那不是玉简,也不是兽皮或金属书,而是一卷材质极为特殊的暗黑色卷轴。触手冰凉彻骨,非金非玉非丝,表面布满了一种天然生成、扭曲混乱、看久了甚至会让心神微微眩晕的奇异纹路,卷轴上没有任何名称或文字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