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清雁愣了愣,看向沈淮川,很显然她也没想到这话是沈淮川说出来的。
“开玩笑的。”沈淮川微微笑了,“麻烦王妃到时候在太子殿下和沈故面前,替本王遮掩一番,嗯?”
“哦。”不是侍疾就好,宋清雁舒了口气,下一秒又听到沈淮川道,“本王若是带你去封地,你可愿意?”
“嗯?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宋清雁愣了愣,“我记得您得明年才去呀。”
“......”沈淮川深吸一口气,“好了,你出去玩吧。”
宋清雁高兴了,“王爷。”
“嗯?”沈淮川看她一眼,一脸“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表情。
“你一定要活的久一点啊!”
不压榨员工,发福利大方,近些日子也没让她加班。
沈淮川气笑了,“你现在就给本王出去。”
他出生在皇家,自幼见多了尔虞我诈,这些日子和宋清雁相处久了也知道她一向思维跳脱,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来蹭吃蹭喝顺便存钱的——前些日子他知道她床底下有箱子装钱,自己对她这么好了,她不说真的有点喜欢,好歹说点正常话吧,你听听这说的什么?
他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好话!
他心情复杂的让气人专业户自己出去玩。
宋清雁出去玩就是真的玩,吃了一堆东西,顺带着请了周小姐一起,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抱着一堆零食,想了想还是应该看看报账的金主爸爸,于是转了个方向,往主院去了。
沈淮川刚喝完药,药叟刚刚来的时候给他说了那些虎狼之药需要停,他想了想答应了,只是此时很焦躁。
那些药皆是大毒,但是确实能让他心情好一点,此时停了药全然的不习惯,于是他闭眼睡觉,只噩梦一阵一阵,他翻来覆去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就在此时,门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来,他皱了眉,起身拉开门,下一秒就听到宋清雁一声“欸!”
乱七八糟的东西撒了一地,宋清雁几乎以为自己要和那玉石地砖亲密接触了,下一秒,被一双微凉的手接住。
沈淮川把她扶正,揉了揉眉心,“怎么不回屋睡觉?”
宋清雁理直气壮,“我买了东西给你!”
“花本王的钱,给本王买东西?”沈淮川心里的烦躁在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少了一点,看到她这小模样,伸手去捏她脸,“脸皮这么厚呢?”
宋清雁被他捏着脸颊,口齿不清地辩解:“那怎么了?礼轻情意重,再说王爷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买的是心意!”
沈淮川嗤笑一声,松开手,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油纸包。大多是些市井常见的零嘴儿,糖渍梅子、芝麻糖、酥脆的炸巧果,还有一小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炒栗子,滚得最远。
“心意?”他弯腰,信手拾起那包栗子,掂了掂,“本王看你就是自己馋嘴,顺带捎上本王做个幌子。”
被戳中心思的宋清雁脸一红,强自镇定:“王爷不喜欢就算了,我拿回去自己吃!”说着就要去抢。
沈淮川手腕一抬,轻易避开了她的手。“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他慢条斯理地剥开一颗栗子吃,“进来吧,杵在门口喝风?”
他转身走回屋内,宋清雁确实被风吹的不舒服,果断跟了进去,顺手把地上散落的零食都捡了起来。
屋内药味比往日更浓了些,桌上还放着一只空了的药碗。沈淮川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下,将栗子放在小几上,继续慢悠悠地剥着,仿佛刚才那个在噩梦中辗转、烦躁不堪的人不是他。
宋清雁把怀里的油纸包都堆在几上,拆了几包坚果推到沈淮川面前。
“王爷……您没事吧?”她问。
这才第一天,看起来就不太妙。
沈淮川将剥好的栗子肉丢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才懒洋洋道:“能有什么事?死不了。”他瞥她一眼,“倒是你,玩疯了才想起本王?”
“哪有……”宋清雁小声嘀咕。
两人一时无话,室内只有剥壳和咀嚼的细微声响。一种奇异的宁静弥漫开来,冲散了先前沈淮川独自一人时的冷寂和压抑。
宋清雁看着他把那包栗子吃了一大半,忍不住又递过去一块芝麻糖:“尝尝这个,很香的。”
沈淮川看了一眼那粘着密密麻麻芝麻的糖块,似乎有些嫌弃,但还是接了过去,咬了一小口。
“甜得发腻。”他评价道,却还是把那块糖吃完了。
宋清雁弯了弯眼睛,自己也拿了一块吃起来。她吃得欢快,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囤食的小松鼠。
沈淮川看着她毫无防备的吃相,心底那股因停药而翻涌的暴戾和焦躁,竟奇异地被一点点抚平。
“王爷,”宋清雁吃完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想起正事,表情认真了些,“太子要是真来了,我该怎么说?您得给我透个底,不然我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沈淮川端起旁边的温水喝了一口,冲淡口中的甜腻:“需要怎么说?本王病重,卧床不起,气息奄奄,汤药不进,王妃日夜垂泪,忧心如焚便是。”
宋清雁:“……日夜垂泪?这不对吧,他们都知道我是奸细,肯定不会哭。”
沈淮川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轻笑,“那就像现在这样,多吃点,显得没心没肺也行。反正本王那位皇侄,也不会真信你有多伤心。”
宋清雁:“……”这话没法接。
“他来的目的,无非是探虚实,找破绽。至于其他,”沈淮川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审视,“他若试探你关于本王的事,一概推说不知,或直接说本王病中昏沉,无法理事。他若许你好处,或威胁于你……”
“那我一定含泪收下贿赂!”宋清雁道,“赚三方钱!”
沈淮川:“……”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本王缺你吃穿和月例了?”
“那不一样,我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出身呀,不爱钱就不符合人设了!”宋清雁看着沈淮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