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吧。”
云千风表情漠然。
就这样看着宁茜仓皇扶起慕雷,两个人连滚带爬,跑向停车场出口。
慕倾月淡淡道:“他们应该会找机会报复你的。”
慕雷和宁茜,两个都是睚眦必报,小气自私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家里,像是慕老爷子,慕敏敏,这些正常点的,都已经不想理他们了。
云千风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他们有点脑子,就应该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我不保证还能控制住自己。”
“那你估计要惹上更大的麻烦。”
慕倾月低头,看向地面的斑斑血迹。
在他控制住自己的时候,都能搞出这种局面来。
如果他没控制住,那岂不是要把慕雷打个半死?
云千风微微挑起唇角,俊脸上的冰冷总算消去几分,恢复平时的潇洒,“没事,总会有人来替我收拾烂摊子的。”
他拿出车钥匙,扔了扔。
回眸看向少女们,露出充满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本来已经开始害怕云千风的两名舍友,顿时又被他迷人英俊的笑颜所折服。
慕倾月和两名舍友坐云千风的车回到学校。
一路上,没人说话。
等到了学校以后,慕倾月让两名舍友先下车回宿舍。
她坐在副驾驶席,翘起腿,抱臂斜眼看向云千风,“所以,我应该叫你小舅舅?”
云千风苦笑了一下。
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骨节微微突起,整个人像是又陷入了方才那种矛盾情绪的漩涡。
顷刻,云千风哑声说:“你长得和她很像,我早就该想到的。”
“这不怪你,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人长得像。”
慕倾月耸了耸肩。
她现在感觉还挺奇妙的。
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母亲的家人。
而且,还是早前就认识的这位影帝先生。
云千风苦笑:“跟你比起来,我可能更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和接受有个你这么大的外甥女……”
“我的存在,对你有造成那么大的冲击吗?”
慕倾月不禁感到一丝纳闷。
这位小舅舅,之前应该是知道自己姐姐嫁给了一个姓慕的男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次跟慕倾月见面的时候,就说自己讨厌姓慕的人。
这些消息,大概都是云晚照通过某些方式告诉他的。
云晚照去世以后,没人知道要如何联系她的娘家人,因此,云千风并不知晓她的墓地在哪里,刚才他就严厉逼问慕雷把妻子葬在什么地方。
慕倾月暗暗想,难道,母亲从来没有通知过娘家人,说她有个女儿。
云千风的反应才会如此奇怪。
“我看着你,就会想起她。”云千风垂眸,喃喃道。
“看来你们俩的姐弟感情很好。”
慕倾月说。
她倒是没有太大感觉。
毕竟,她刚出生就被放在马家村的村口,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云千风沉默片刻,说:“其实我和你的母亲没有血缘关系。”
“嗯?”
慕倾月微微惊讶。
刚不是还说,他是云晚照的弟弟。
云千风叹了口气,“我是她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认养的儿子,因为云家只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运气不好,都有先天性的疾病,云家有一些特殊的传统,需要体质强壮的子女,所以你外公外婆把我带回去认作干儿子,我也入了云家的族谱和祖祠。”
慕倾月好奇问道:“什么特殊的传统?听起来真奇怪,竟然还要子女体质强壮才行,不过我看你的身手确实是有够强的了。”
刚才那收了力的一拳,慕倾月还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知道他究竟只是单纯的力气大,还是有武学根基。
云千风含糊道:“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回到云家,自然会明白的。”
“你要带我回去吗?”
“我……我想先去姐姐的墓地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
慕倾月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已经泛红,眼神复杂而悲痛。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向学校请假,陪你回去扫墓。”
云千风摇摇头,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没事,我想自己去。”
他昂起头。
沉默了半晌,忽然问:“她真的已经病逝了吗?会不会,她只是不想回到丈夫身边,才故意用这种办法来骗人?”
慕倾月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好拍了拍云千风的肩膀,“当年是我爷爷亲自去送的最后一程,墓葬的事宜也是爷爷操办的,虽然你可能不想相信,但那是事实。”
“抱歉,如果她还在的话,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我只是……觉得心里很痛。”
云千风低声道。
慕倾月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就这样陪着他。
一直等到云千风的情绪好转了,才跟他告别,准备回宿舍。
云千风戴上墨镜,拉下车窗后冲她微微一笑:“过几天我会回来,别忘了我们还要一起参加综艺节目的,到时候你可得带我这个小舅舅躺赢。”
“知道了。”
慕倾月也冲他莞尔一笑。
她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在林荫大道中走着,慕倾月忽然感觉到有股视线注视着自己。
她眸色微沉,转身进便利商店买了一瓶冰汽水,使劲晃了晃,然后走到一棵大树下面等着。
等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她就没有像之前对白修染那么好,把饮料送给他喝。
而是直接拔开瓶盖,对准那个男人的脸,让汽水冲了过去!
滋——
幸好权夜霆的反应够快。
他立刻侧身闪避,才没有被汹涌的汽水泼了一身。
“小家伙,又对我这么凶。”权夜霆无奈道。
慕倾月轻哼,“谁叫你不出声,像幽灵似的跟着我,我就要给你一点教训。”
权夜霆走到小姑娘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刚回京城就来找你,对你还不够好么。”
“回来了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
权夜霆俊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放下手,语气微微带着点酸,“你在那个男人的车里坐了那么久,我怎么好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