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绮甩出黄符的瞬间。
火光炸开。
傀儡群动作一顿。
眼中的红光闪烁几下。
她趁机往前冲。
脚踩过地上的焦痕。
直奔高台主机。
宁雪站在后方。
手指一抬。
又有三具傀儡横移挡路。
“你打不赢的。”
宁雪说，“这些身体里流着和你一样的血。
都是被选中的人。”
“被选中？”
宁绮冷笑，“你是说被你们当实验品？”
她从算命包里摸出一枚铜钱。
咬破指尖在上面画符。
铜钱发烫。
她猛地掷出。
正中一台傀儡胸口。
火符阵列嗡鸣。
但这次没有爆炸。
反而像卡住了一样。
红光忽明忽暗。
心镜里传来傅沉舟的声音：
【她控制不了全部。】
【有延迟。】
【她在靠预设程序撑场面。】
宁绮眼神一亮。
立刻反应过来。
她不再攻击主机。
而是转身冲向最近的一排傀儡。
伸手就去扒其中一具的后颈。
芯片果然在那儿。
嵌在皮肉里。
泛着暗红光。
她用力一抠。
那傀儡当场瘫倒。
其他几个的动作也跟着乱了节奏。
“别碰他们！”
宁雪尖叫。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宁绮不理她。
继续拆。
一具、两具、三具……每拆掉一个。
主机的红光就弱一分。
等到第七个倒下时。
整个大厅的灯光开始频闪。
主机发出刺耳警报。
“你以为毁了他们就能赢？”
宁雪咬牙，“我根本不需要他们动手。”
话音刚落。
地面震动。
宁绮站不稳。
单膝跪地。
她抬头一看。
主机底部缓缓降下一根铁链。
漆黑如墨。
链节上刻满符文。
那链条不是金属。
更像是凝固的影子。
垂下来的一端扭曲成手的形状。
直扑她的胸口。
她想躲。
但太快了。
铁链穿胸而入。
却没有血溅出来。
她低头看。
链条停在心口位置。
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古玉簪。
发间的玉簪突然发烫。
一道金光从内部炸开。
把铁链震退半寸。
宁绮感到一阵剧痛。
喉咙发甜。
但她没松手。
反而一把抓住铁链。
往自己这边拽。
“你在找死！”
宁雪怒吼。
双手结印，“这是血脉锁链。
专为执钥者打造！
你逃不掉的！”
“谁说我要逃？”
宁绮咳出一口血。
却笑了，“我是来拆你后台的。”
她另一只手掏出聚灵币。
贴在铁链上。
金光顺着币面蔓延。
铁链接触的地方开始冒烟。
主机警报声更急。
红光疯狂闪烁。
这时。
心镜响起新声音。
不是傅沉舟。
也不是宁雪。
是一个古老、沙哑的女声。
像是从地底传来。
【血脉认证启动。】
【检测到双生灵核。】
【绑定对象：宁绮。】
【辅助绑定：傅沉舟。】
【血脉书开启。】
宁绮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
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空中。
脚下是巨大的符文阵。
中央浮着一本发着微光的书。
书页自动翻动。
最后停在一页写满名字的地方。
她的名字在最上方。
下面连着一条线。
延伸到另一个名字——傅沉舟。
再往下。
是一串编号：F-07。
“这什么玩意儿？”
她皱眉。
书页忽然翻动。
出现新的画面。
一个实验室。
玻璃舱里躺着个小女孩。
胸口插着铁链。
连接着机器。
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人。
正在记录数据。
镜头拉近。
小女孩的脸清晰可见。
是她自己。
宁绮心头一震。
她还想再看。
画面却突然切换。
这次是另一个舱体。
里面是个男孩。
瘦得皮包骨。
手臂上全是针孔。
他闭着眼。
铁链接着胸口。
另一端通向主控台。
男孩睁开眼。
是傅沉舟。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宁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宁绮猛地回头。
发现宁雪也进了这片空间。
手里拿着一枚和她一模一样的玉簪。
只是颜色发暗。
“你才是后来者。”
宁雪冷笑，“我才是最早被选中的容器。
可他们嫌我不够纯。
把我丢出去。
换成了你。”
“所以你就恨我？”
宁绮问。
“不是恨。”
宁雪摇头，“是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心镜、灵脉、执钥者身份——都该是我的。”
她说完。
举起玉簪。
朝宁绮刺来。
宁绮侧身躲开。
反手一掌将她推开。
两人在虚空里对峙。
脚下符文阵开始龟裂。
“你不明白。”
宁雪喘着气，“这血脉书不是奖励。
是诅咒。
每激活一次。
就要消耗一段寿命。
你活得越久。
死得越惨。”
“那又怎样？”
宁绮抹掉嘴角的血，“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活命才回来的。”
她举起聚灵币。
砸向血脉书。
书页剧烈抖动。
整片空间开始崩塌。
宁雪尖叫一声。
身影模糊。
宁绮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
已回到厂房大厅。
铁链还缠在她胸口。
但已经变细。
像是随时会断。
主机红光彻底熄灭。
傀儡们集体僵住。
然后一个个倒地。
像断电的机器。
她踉跄几步。
扶住墙壁才没倒下。
心镜里。
傅沉舟的声音重新响起：
【你还活着？】
【太好了。】
【我差点以为……】
“别以为。”
她打断他，“我还等着你请我吃火锅呢。”
她低头看胸口。
铁链正在慢慢消散。
化作黑色灰烬。
最后一节断裂时。
她听到血脉书的最后一句提示：
【任务更新：回收F-07实验体。】
【执行人：宁绮。】
【目标状态：存活。】
她扯了下嘴角。
正要说话。
忽然发现地上多了张纸。
不是打印机吐出来的。
是用血写的。
纸上只有一个字：
“姐”。
宁绮盯着那个字。
手指慢慢收紧。
外面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
她转身走向门口。
脚步有点晃。
但没停下。
风从破窗吹进来。
掀起了她一缕白发。
她抬手别好发簪。
金属碰撞声清脆响起。
前方通道尽头。
一道人影静静站着。
穿着西装。
手里拿着银色针剂。
宁绮停下。
那人抬起脸。
是傅沉舟。
他开口第一句是：
“你刚才心跳停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