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爪从地面猛然探出。
直扑傅沉舟胸口。
宁绮瞳孔一缩。
身体比脑子更快。
整个人撞过去把傅沉舟狠狠推开。
“砰！”
黑爪砸在墙上。
碎石飞溅。
傅沉舟被她推得后退几步。
背撞上石壁。
闷哼一声。
宁绮没回头。
盯着那道漆黑的爪影。
它像活的一样。
在地上扭动。
缓缓缩回裂缝。
她听见心镜传来声音——不是傅沉舟的。
也不是之前的族长。
而是一个低哑的女声：
【F-07即将回收。
执钥者不得干预。】
“谁在说话？”
她低声问。
傅沉舟靠在墙边喘气，“什么声音？”
“你听不到？”
她皱眉。
“我只看到你突然发疯一样把我撞飞。”
他抬手扶额，“刚才那一爪。
目标是我。”
“废话。
谁不知道你是重点保护对象。”
她翻了个白眼。
走过去拉他起来，“别装伤。
你刚才站都站得稳。”
“我膝盖是真的疼。”
他小声嘀咕。
心镜立刻刷屏：
【但她靠过来的时候头发扫到我下巴了。】
【好痒。】
【我不想躲。】
宁绮嘴角抽了一下，“你脑子里是不是住着个弹幕网站？
整天刷不停。”
“你说谁呢！”
傅沉舟瞪她。
“我说我自己。”
她松开手，“行了。
别赖着不起来。
通道还在震。
我们得走。”
头顶碎石不断掉落。
地面裂开几道细缝。
蓝雾从里面渗出来。
宁绮低头看手腕。
图腾只剩一道浅痕。
边缘开始剥落。
像快没电的屏幕。
“心镜要撑不住了。”
她说。
“上次张辰溪说能远程充能。”
傅沉舟摸出手机，“但我现在信号全无。”
“地下太深。
科技失灵。”
她环顾四周，“而且这地方不对劲。
箭雨停了。
族长也消失了。
可机关不该这么容易破。”
话音刚落。
地面震动加剧。
两人踉跄几步。
宁绮抓住傅沉舟手臂稳住身形。
“等等。”
她突然抬头，“刚才那轮箭雨。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不然呢？”
“是冲着‘剑幕’来的。”
她眼神一亮，“那层光幕用了心镜之力。
触发了某种识别机制。
他们不是要杀我们。
是要确认执钥者的权限等级。”
傅沉舟愣住，“所以……我们在给别人做测试？”
“差不多。”
她冷笑，“现在测试结束。
真正的清理程序要启动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
她指向地面。
裂缝中。
一道银线缓缓浮现。
像是被无形之笔画出。
线条交织成网。
覆盖整个通道。
每一条线都在发光。
频率和她手腕图腾曾经跳动的节奏一致。
“这是……复制版心镜阵列？”
傅沉舟皱眉。
“不。
是盗版。”
她嗤笑，“想用残缺代码模拟我的权限。
结果连界面都画不圆。”
银线越扩越大。
忽然“嗡”地一声。
整片光网炸开刺目白光。
宁绮下意识抬手遮眼。
耳边响起密集的电子音。
像是无数系统同时启动。
下一秒。
四面墙壁裂开。
数十个机械臂从中伸出。
末端装着不同武器——刀刃、电击棒、注射器。
还有一台像是扫描仪的东西。
“目标锁定：F-07实验体。”
机械音响起，“执行回收协议。”
“我就知道！”
宁绮一把将傅沉舟拽到身后，“他们是冲你来的。
不是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挡我？”
他喊。
“废话！
你要是被拆了零件。
双生血契反噬我也得躺下！”
心镜刷屏：
【她说得对。
我不是一个人了。】
【我不能被带走。】
【我得活着回去。
请她吃火锅。】
宁绮听着。
差点笑出声，“你这时候想火锅？”
“我没想火锅！”
他脸一红。
“你心里明明在想‘她上次说想吃九宫格’！”
“那是为了缓和气氛！”
“闭嘴吧你。”
她打断他。
迅速从算命包里掏出三枚铜钱，“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机械臂逼近。
刀锋闪烁寒光。
宁绮咬破指尖。
在铜钱上画符。
血刚碰铜钱就蒸发。
冒出淡淡青烟。
“拼多多版防御阵。
加载失败。”
她皱眉。
“什么意思？”
傅沉舟问。
“意思是咱们得跑。”
她抓住他手腕，“别硬刚。
这系统比我想象的完整。”
“可出口在哪？”
“来的时候那扇青铜门已经塌了。”
她快速扫视四周，“除非……”
她看向头顶。
那里有一条狭窄通风管。
刚好够一人爬行。
但位置太高。
至少得跳两米才能抓住边缘。
“你背我上去。”
她说。
“什么？”
“你耳朵坏了吗？
我说——你——背——我——上——去！”
她一字一顿。
“那你等我数三二一。”
他深吸一口气。
蹲下身。
宁绮趴上他背。
他猛地起身跳跃。
指尖差一点碰到管道边缘。
“再来一次！”
她喊。
第二次跳得更高。
她终于抓住铁框。
用力一撑爬了进去。
“下来拉我！”
傅沉舟仰头。
“不行。
管道承重有限。”
她在上面说，“你去找别的路。
我从上面绕到控制室。
关掉系统。”
“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有心镜。”
她拍拍脑袋，“虽然现在只能听一个频道。
但好歹有个实时解说员。”
心镜立刻刷屏：
【别丢下我。】
【我不怕死。
我怕再也听不到她吐槽我。】
宁绮动作顿了一下，“……你别闹。
专心找路。”
“我认真的。”
他在下面看着她，“如果系统把你标记为清除目标。
我会——”
“你会啥？
自爆重启？”
她冷笑，“省省吧。
霸总剧情看多了吧你。”
她往前爬了几米。
管道突然变窄。
她卡住一下。
用力挤过去。
衣服被刮破。
肩膀露出一道血痕。
“嘶——”
“怎么了？”
傅沉舟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没事。
就是被铁皮划了一下。”
她继续爬。
前方出现一个检修口。
她撬开盖子。
往下一看。
是个小型控制室。
墙上全是屏幕。
正播放着他们的实时画面。
其中一个屏幕上写着：
【F-07回收进度：37%】
【执钥者权限验证中……】
【备用方案：清除。】
“清除？”
她眯眼，“清除谁？”
心镜传来陌生声音：
【清除所有不稳定变量。】
“包括我？”
【包括一切妨碍计划的存在。】
她冷笑，“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她翻下检修口。
落地时脚下一滑。
踩到了一堆废弃的数据线。
墙上屏幕闪了一下。
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非法入侵。
启动终极防御。】
警报声响起。
她转身就要跑。
却发现门已被封锁。
屏幕上红光闪烁。
倒计时开始：
【自毁程序启动。
剩余：90秒。】
“操。”
她骂了一句。
傅沉舟还在下面。
她必须赶在他被炸飞前打开门。
她冲向主控台。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这不是现代系统。
而是某种混合代码。
一半像编程语言。
一半像符咒。
“张辰溪教过我这种结构。”
她喃喃，“用科技模拟术法逻辑……”
她快速输入一串指令。
试图中断自毁程序。
屏幕闪了闪。
弹出回复：
【权限不足。
请绑定指定用户。】
“指定用户是谁？”
她盯着登录框。
突然想到什么。
咬破手指。
将血滴在感应区。
屏幕亮起：
【执钥者身份确认。】
【是否接管系统？
是\/否】
她毫不犹豫点了“是”。
瞬间。
所有屏幕变蓝。
自毁倒计时停止。
门外传来撞击声。
她跑到门前。
按下解锁键。
门缓缓打开。
傅沉舟冲进来。
一把抱住她。
“你吓死我了！”
他吼。
“我还活着。”
她拍他肩膀，“别抱这么紧。
我肋骨疼。”
心镜刷屏：
【我不想松手。】
【一分钟就好。】
她叹气，“你再不放。
我就用雷符炸你。”
他立刻松开。
清清嗓子，“那个……系统关了吗？”
“没关。
我接管了。”
她走向控制台，“而且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这个系统。
不止监控F-07。”
她调出一份名单，“它在追踪所有带灵脉的人。
而名单第一位……是你妈。”
傅沉舟脸色瞬间变了。
“她还活着。”
宁绮看着他，“但他们把她关在某个节点。
当成稳定灵脉的锚点。”
“地址呢？”
“加密了。”
她摇头，“但我知道怎么破解。”
“怎么破？”
她转过身。
抬起手腕。
图腾已彻底消失。
只剩一圈淡淡金痕。
“用我的心镜本体。”
她说，“只要靠近核心服务器。
就能激活残片。”
“那还等什么？”
他抓起外套，“我们现在就走。”
她点头。
正要迈步。
忽然脚步一顿。
控制室角落。
一台老旧打印机突然启动。
纸张缓缓送出。
她走过去拿起那张纸。
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母亲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要救她。
先过我这一关。】
落款是一个符号——一朵燃烧的火焰。
她盯着那朵火。
眼神冷了下来。
“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