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联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中午刚吃过饭,付雯给林静荷分了一把花生说:“边吃边听,格外香。”
秦慧兰站在门口警惕的环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秦慧兰就一脸气愤的说:“你是不知道我这一上午经历了什么,”
付雯嘻嘻一笑,用手给秦慧兰扇了扇风说:“秦姐,你别卖关子了,我和静荷都等着呢。”
秦慧兰白了付雯一眼:“就你着急,”她扭头刚想夸静荷耐得住性子,就看到她眨着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一看也是上头了。
秦慧兰:…………
秦慧兰也不是个能憋住话不说的人,她忍了一小会,还是没忍住,把凳子拉到她们俩跟前,张嘴就是一句国粹。
付雯眼睛一亮,她扯了一下静荷说:“今天这个绝对劲爆,秦姐都骂人了,一定非同小可!”
秦慧兰袖子一缕,下一句话就是:“我今天真是开眼了,什么叫好锅配一个烂盖。”
秦慧兰今天上午出了一趟外勤,街道办事处的电话打到了妇联,希望可以派人增员,帮助调解。
秦慧兰是她们这个办公室中流砥柱,除了她没有人可以获得于主任的信任,
秦慧兰精神抖擞的去了,回来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
“他媳妇都怀孕七个月了,不在家照顾媳妇,去帮别人家劈柴,他媳妇说一句他顶一句,说她媳妇没有爱心,看不见人家孤儿寡母的多可怜。”
“现在,媳妇想离婚,他又不同意了说,离婚可以娃的给他,”
秦慧兰说到这里,气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是凭什么脸,说出这句话的。”
“凭他那张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呗!”付雯咔嚓一声咬开花生壳,撇着嘴接话,“后来呢?街道那边怎么说?”
“能怎么说?那男的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做好事,是发扬互帮互助的风格,说自家媳妇小题大做,不顾全大局。”秦慧兰学着那男人的腔调,把自己恶心得够呛。
“你们是没看见,他嘴里说着‘孤儿寡母不容易’,那眼神,提到那寡妇时都不一样!”
“眼睛里都发着光!”秦慧兰狠狠地吐槽。
林静荷听的眉头拧成一团:“慧兰姐,那……他帮着劈柴的那家,知道他家的情况吗?知道他媳妇正大着肚子吗?”
秦慧兰一拍大腿:“问着了!静荷问到点子上了!”
秦慧兰一副有事表情:“那寡妇和他们住在一个胡同,能不知道?”
“我去那家看了,门口柴火垛得整整齐齐,比自家院里还上心。”
“那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见我们去了,眼泪说来就来,说什么‘大哥是好人’,‘嫂子别误会’,‘都是我拖累了人家’……哎哟喂,把我给膈应的!”
付雯听得来气,把手里的花生米当那男人一样狠狠一捏:“这不就是唱双簧嘛!一个装圣父,一个装白莲,合起伙来欺负老实人!”
“可不就是!”秦慧兰越说越气。
“那媳妇看着是个闷葫芦,被气得直掉眼泪,话都说不利索。”
秦慧兰眉头拧的很紧:“我看着都心疼,七个月的身子,要是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说完又叹口气,“我跟街道办的同志一起好说歹说,先把那媳妇安抚住了,告诉她妇联给她撑腰。至于那个男人……”
秦慧兰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悄悄跟街道主任说了,让他找人去查查,那男的和那寡妇是不是真那么‘清清白白’。要是有猫腻,哼!”
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花生壳剥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又气又无奈的情绪。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妇联办公室有些斑驳的墙壁上。
秦慧兰叹了口气:“静荷,你说,这世上的男人,怎么就有这么不着调的呢?”
林静荷把手里的花生仁,轻轻放进秦慧兰手里,柔声说:“慧兰姐,别气坏了身子。”
“咱们生气解决不了的问题,咱们得想想,怎么才能真正帮到那位大姐,光骂,解决不了问题。”
秦慧兰看着手里那把白胖的花生仁,心里的火气稍微降下去些。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对,骂归骂,事儿还得办。”
”我下午就去找于主任汇报,这事儿,咱们妇联管定了!我真是被气死了,绝对不能让这种歪风邪气滋长!”
秦慧兰余光转向付雯和林静荷,恢复了平日的干练,“光咱们三个在这儿生气不行,得拿出个章程来。
“小雯你主意多,说说看?”
付雯把手里捏碎了的花生米拍在桌上:“要我说,就得撕破那层遮羞布!他不是爱帮忙吗?”
付雯露出一抹做坏事的笑容:“”咱们就发动街道的积极分子,轮流去给那寡妇‘帮忙’,从大义上杜绝她们的再次接触,”
“再把他那点破事,直接捅到机械厂,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工人的,思想政治学习有没有展开,”
“这法子解气是解气,”秦慧兰沉吟道,“但这样子,反倒让那媳妇更难做。”
一直安静倾听的林静荷,这时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条理清晰:“慧兰姐,雯姐,我觉得咱们得分几步走。”
“第一步,是稳住大姐的情绪,确保她和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慧兰姐,您下午去找于主任,看能不能让街道或者咱们妇联,出面找那位大姐的娘家兄弟或者信得过的亲戚来照看一段日子?有个自家人陪着,她心里踏实,也有个依靠。”
秦慧兰眼睛一亮:“这主意稳妥!我咋没想到呢,我这就去跟于主任提。”
林静荷继续道:“第二步,才是解决那男的和寡妇的问题。雯姐说的捅到机械厂是个办法,但这样小孩子出生,对他的影响也很大,有这样一个父亲……”
“慧兰姐不是让街道去查了吗?等有了点风声,咱们可以……”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付雯听完,噗嗤一笑,拍手道:“静荷,没看出来啊,你这蔫儿坏蔫儿坏的!这法子好,既不脏咱们的手,又能让他们自个儿难受!”
林静荷微微脸红,解释道:“也不是坏,就是……得让他们知道,有人盯着呢,别太放肆。第三步,就是最关键的了——得让那位大姐自己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