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杳如心情复杂，她是个懒惰的人，也只有心情极度不妙的时候才会有整理的心思。
储物袋交到她手里时还是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现在已经杂乱不堪。
她把东西一一摆出来整理一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整理好，桌上只剩下秦乐枝留下的册子还有复制版本。
她看着册子出神，想到自己还拿册子威胁陆怀鹤，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是他心爱之人的遗物，她都在做什么，太没人性了！
“你在做什么！”
池杳如吓得手一抖，册子连带着一叠纸被扫落在地。
正要弯下腰捡起来，姜衍珘走过来抓着她的手，目光盯着她的脸颊，带着谴责和忧色，“打自己做什么？”
他在外面站了许久不见池杳如出来，担心池杳如的状态才进来，没想到看到池杳如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本来就后悔说了那些话，看到她这样更是自责不已。
她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他快六百岁了，事情没有做好当然是他的责任，他怎么能冲她发脾气！
他年长她那么多，应该慢慢教，那些话太直白了。
他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把脸转过来，瞧着，好像有些红了。
池杳如抿了抿嘴唇，“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竟然拿秦乐枝的遗物来挟制陆怀鹤。”
“这件事是我点头同意的，同你有什么关系。”
“？”她想出这个办法时，似乎没有在意姜衍珘的意见吧，姜衍珘怎么把责任揽过去了。
姜衍珘曲着手指想碰又不敢碰，“疼不疼？”
“不疼啊。”骂自己可以骂狠点儿，但动手她还是舍不得的，也就轻轻拍了一下吧。
姜衍珘满眼的不相信，“红了。”
“呃……可能是气的？”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同自己生气来着。
已经拿出药打算给她敷一敷的姜衍珘：“……”
见他不说话，池杳如把手放在脸颊上，又是捏又是往中间挤的，“你看，真不痛。”
姜衍珘无奈，把药膏收起来，抬手将她在脸上作乱的手扯下来。他凑近看了看，确实不像是打伤的样子。
就是这一幕，被好奇的霜芙看到。
霜芙瞪大双眼，“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齐齐转头，手还拉在一起，脸颊之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缝。
见姜衍珘蹙了蹙眉，霜芙抬手捂住眼睛，挪着步子转过身，“你们继续。”
“回来！”
池杳如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连忙把手缩回来。
姜衍珘摩挲着手指，指尖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看着霜芙的眼神越加不友好。
“有事吗？”霜芙也不转身，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她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瑟瑟发抖。
完了，肯定是坏了大师兄的好事了。
池杳如轻咳两声，“那个……帮我捡一下东西。”
“哦。”
霜芙嘴上应着，内心纠结不已。
大师兄显然不想让她留下，可是杳杳刚刚和大师兄聊得好像不太愉快，若是拒绝了，杳杳会不会更伤心？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杳杳更重要。
霜芙扭过头，悄悄把手指分开，见两人已经分开，而大师兄已经坐下，才彻底放下手。
她走过去把地上的纸一张张捡起来，池杳如则将桌上的整理好。
她看着打乱的日子，暗恼自己毛手毛脚。
忽然听到霜芙“咦”了一声，低头一看，霜芙拿着一张纸看得入神。
“怎么了？”
霜芙递上去，“这好像是秦乐枝的遗书？”
池杳如接过来一看，果然是秦乐枝留给秦淮和陆怀鹤的遗书，也不知道秦淮有没有看到。
她把所有的纸收起来，也不管顺序对不对了。
“杳杳，我帮你把对一下顺序吧？”
“不用，我已经打算把册子给陆怀鹤了。”
系统：【不行！】
池杳如把复制的纸夹进册子中，一起放进储物袋里。
“为什么不行？”
系统声音有些急切：【陆怀鹤黑化值98%了，你给了他，就再也拦不住他了。】
池杳如却不以为然，“我给他了，他看到秦乐枝留给他的话，说不定就不黑化了。”
陆怀鹤缺爱，用爱来感化才是最优解。
系统：【你也说了是说不定，万一他彻底黑化了呢？你不要信姜衍珘说的那些话，陆怀鹤是他的朋友，人家认识一百多年了，当然向着陆怀鹤。】
池杳如听着系统有挑拨之意的话，脸瞬间冷了下来，“我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系统衣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相信他。你这是放虎归山！你不要给魔族可乘之机，把册子握在手里才能控制住陆怀鹤。你不想回家了吗？攻略失败，你会死的！】
“我想回家，但是我也不想把回家建立在陆怀鹤的痛苦之上。”
系统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这是妇人之仁！】
“不，我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感情。”
系统苦口婆心：【感情是最没用的。细数飞升的前辈，没有一个是因为重情而飞升的。第一位飞升的人更是因为修了无情道，一路修为飙升，在百年内完成飞升。】
要不是脑海里的声音无法屏蔽，池杳如都恨不得捂住耳朵，“系统，你啰嗦了。”
飞升的前辈如何飞升的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想回家，又不是要飞升。
她隐约听到系统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为了别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池杳如狐疑道：“你不对劲。你以前从来不会插手我攻略的事，一直都是放养。这一次你不仅透露陆怀鹤怎么毁灭修仙界的，还阻止我的行动，你很可疑。”
系统停顿了几息，语气没有之前那般强硬，【你马上就完成任务的一半了，我不希望你功亏一篑。】
池杳如从系统身上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忽然放松下来，揶揄道：“是我功亏一篑，还是你功亏一篑？你很着急啊，系统。”
系统：【随你吧。】
它话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