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乐呵呵地笑着，“是。恭喜二位，成功通过考验。”
池杳如并没有多高兴，幻境之中发生的事让她暂时无法释怀。
“你们为什么要设这样的考验，如果意识不到这是假的，是不是永远都出不来？”
“即使意识不到这是假的，只要心性坚定亦能走出来。”
池杳如觉得这句话耳熟，略一思索才发现老者在见他们时就已经提示过了。
他说，代价不计生死，只要心性坚定者都能活。
“怎么算心性坚定？”
经过考验，老者也不故作神秘，对他们的态度热切许多。
“还记得房间里的问题吗？”
池杳如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猜测，“问题不是你们为了收集情报而设的吗？”
老者慢悠悠地摇着头，“是，也不是。幻境所化皆由你们自己心中所想演变而来，而你们最想实现的愿望，便是你们的初心。只要坚定初心不变，就能勘破幻境。”
闻言，池杳如的心情好了许多。所以，就算没有系统，她只要坚持要回家，最后也能出来。
那些问题是幻境的关键，难怪不让他们撒谎，难怪幻境如此真实。因为她说仇人是菖冶，所以姜衍珘他们离开之后自己会被菖冶带走。
只是……
“你们设这考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枢机阁的存在总不能真是掌管的人挣钱挣够了，有什么癖好所以借此满足自己的私心吧？
老者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不远处的湖问道：“诸位知道枢机阁是由谁建立的吗？”
“愿闻其详。”
老者做出请的手势，领着他们走到湖边的凉亭坐下。
池杳如看了看四周，枢机阁就在他们的身后。此处白雪覆盖，唯有那湖没有被冻上。
湖的中央有一座石像，离得太远看不真切。
老者指着湖里的石像，说起枢机阁的由来。
枢机阁由风无青建立。
当初风无青在大乘期，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可他迟迟无法飞升。
距离上一位飞升者已经过去千年，他不知道飞升的契机是什么，于是开启了漫长的寻找之路。
他先是收集各类书籍，试图从书中寻找答案。
寻找未果，便开始打听上一位飞升者的经历，试图从中找到飞升的关键。
他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单薄，所以开始招募修士帮他收集消息。
替大乘期的大能做事，大家争先恐后，来应征者不计其数。
风无青在众多的人中指定一人作为管理者，让他全权负责招募其他修士为他做事。
他将自己看过的那些书摆入阁中，管理者将所有的书分门别类，又将书分为各个等级，越是摆放在楼层高的书，越是珍贵。
修士收集情报，情报也会被判定为各个等级，不同的等级对应的收集者便可查阅对应等级的书籍。
枢机阁就此成立。
风无青只需要看这些情报，挑选出认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上一任飞升者已经飞升千年，要想查他的事并不容易，涉及的人也很广，收集来的情报也是五花八门。
为了运转整个枢机阁，便有了修士可以支付报酬获取情报或者来枢机阁看书的规定。
事实证明，风无青的办法是有效的。
他在那些情报中找到了飞升的诀窍——道心稳固。
众所周知，修为越高，越容易生出心魔。一旦生出心魔，修士几乎和飞升无缘了。
道心稳固这一点，正好和大家所熟知的相契合。
只是风无青从没有产生过心魔，道心也算稳固，却迟迟没有飞升。于是，他想了个法子。
“利用幻境？”池杳如问。
幻境的通过条件就是心性坚定，与道心稳固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者颔首，“不错。幻境一开始就是为了稳固道心而设，所以后来者只有心性坚定者可以突破幻境。”
风无青设下阵法，阵法会根据入阵者的意识幻化出真假难辨的幻境。
他便在这样的幻境中不断磨练心性，稳固自己的道心，终于有一天，他感受到了飞升的契机。
他飞到一处空地，承受飞升的雷劫，最后成功飞升。
“幻境每次进去后发生的事都是不一样的？”
“对，就相当于经历不同的磨练。”修炼到大乘期的修士，修仙界已经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们达到磨练的目的，能打败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经由他自己的想法形成的幻境，自然就能达到磨练的目的。
老者指着面前的湖，“当时他就是在这里飞升的。因为雷击导致此处损毁严重，枢机阁当时的管理者就将这一处挖了，变成一个湖。”
风无青的飞升，对于枢机阁来说是件巨大的喜事，在修仙界也引起了轰动。
彼时，拜访枢机阁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应接不暇。
来的人大多是想买风无青飞升的相关情报，管理者以风无青飞升后枢机阁需要重新调整为由，把他们拒之门外。
之后，管理者便看到了风无青留在枢机阁顶楼的残识。
风无青交代，关闭枢机阁。若是想要获取情报或者看书，那便只有一条路，通过幻境的考验。
“他为什么这么安排？”
“他想要更多的人飞升。”
池杳如在心中感叹，倒是一个心怀大爱的人。
“你们为什么要问那么多的问题？”若是想知道初心，只问一个问题便可以了。
“因为来这里的人并不像风无青一样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需要通过那些问题来引导、强调。为了让阵法幻化出的幻境能够体现修士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者最恐惧的事，问题越多越好。问题越多才越了解你们，幻境才更加真假难辨，更合理。”
池杳如明白了，这类似于一种心理暗示。
她说想要回家，不可避免地就会想到陆怀鹤的攻略问题，所以幻境中，陆怀鹤攻略失败了。
而自己的潜意识里，对于凭空冒出的修为，其实一直不踏实，总觉得会消失，不如自己修炼来的实在。所以，攻略失败的惩罚是修为全部收回。
还有她最不能接受的是朋友的欺骗和背叛，在幻境中她却成为了这样的角色，这让她更加痛苦。姜衍珘说出这句话，也让她因此没有一点怀疑。
想到这些，池杳如也懂了那些成功通过考验的人为什么会对此事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