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香炉，散发着浓郁的檀香。
八面墙上摆放着满满的书籍，香炉和书墙之间十分空旷，没有放置任何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燃起蜡烛，灯也没有，却亮堂得很。
池杳如抬头一看，从塔顶到香炉之上有一根绳子。绳子上串联着灯笼，塔内所有的光都来自于灯笼。
“两位小友，入了这枢机阁，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们可想好了？”
古朴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但池杳如却看不见人。
她扬声道：“只要你确定你们枢机阁有我想要的消息，我便不会后悔！”
“小友想问什么消息，我让人去查。”
池杳如心中一松，倒是有些人情味，不然代价付了却没有得到自己的消息岂不是亏得吐血七升？
“修士之子都是天生有灵脉，但是有人却生下来就灵脉狭窄如凡人一般。我在书中看到，这样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修炼到筑基期，且修炼速度极慢。要么修炼到筑基期等死，要么还没修炼到筑基期就死了。我想知道，拥有这种灵脉的人，有什么特别，她与炼器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小友稍坐片刻。”
池杳如刚想说这里空荡荡的，哪里有座，身后便出现两把椅子。
她拉着姜衍珘坐下，紧张地等着结果。
她把手肘搁在把手上撑着下巴，做好了等几个时辰的准备。
结果一刻钟不到，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小友所查之事枢机阁能够给出答案。想获得枢机阁的情报，就要付出代价，代价不计生死，只要心性坚定者都能活。现给二位小友三息的时间考虑，若是三息之后你们没有离开，枢机阁也不会放人。三……二……一。”
“吱呀——”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外面的最后一道白光，他们沐浴在橙黄的光下。
一位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二位随我来吧。”
池杳如和姜衍珘对视一眼，一起跟在老者的身后，绕过香炉走到尽头。
老者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石头扔在地面上，随后石头消失地面亮起阵法的图案，老者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池杳如和姜衍珘一齐站在阵纹上。
阵纹转动，两人消失在原地。阵纹亮了一瞬后失去光芒，地上只有一块石头。
老者将石头捡起来放进袖子里，转身离开。
池杳如感觉一阵晕眩，待眼睛恢复清明时，面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他们面前摆放着纸墨笔砚，手里也拿着笔随时准备记录的样子。
“请坐。”女子开口。
身后的椅子自行靠近，碰到池杳如的腿弯后停下。
池杳如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四四方方的窄窄的一间，除了桌椅再无其他。
她和姜衍珘坐下，静待下文。
“我们会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如实回答，我们不会泄露出去。不要妄图撒谎，我们自有办法检测你们有没有说假话。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女子板着脸，说出口的话没什么情绪。
不过呢，池杳如是不想试的。那么多人只进不出，肯定是试试就逝世。
她轻轻撞了一下姜衍珘的胳膊，对着他用口型说道：“说实话。”
姜衍珘轻轻颔首。
“姓名、性别、年龄、父母。”
这个问题一出口，池杳如就猜到枢机阁的情报从何而来了。
别的都没问题，就是父母这一项……
她抿了抿唇，倒不是犹豫要不要说，只是当着姜衍珘的面拆穿自己的谎言有些不想面对。
姜衍珘很爽快，“姜衍珘、男、五百九十八岁、父亲姜旭，母亲许昭文。”
男子追问，“父母还在世吗？”
池杳如歪头看着姜衍珘，只见他面色平静，“不在。”
男子又问，“几时过世，你为此事难过在意吗？”
“父亲从未见过，母亲在我八岁时过世，只有模糊的印象，现在已经想不起什么了。”
姜衍珘已经活了太久了，几岁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母亲很温柔，但总是一个人发呆。
男子记录完后停下笔，女子看向池杳如，“你呢？”
池杳如先揪着姜衍珘的衣袖，“池杳如、女、十八岁，父母……”
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未知。”
“未知？”
“我是孤儿，被慈幼院收养长大，不知道父母是谁。”
池杳如感觉到姜衍珘把袖子抽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是生气了。
她张开眼，眼巴巴地望着姜衍珘，手指默默地跟上去把袖子揪着。
她扯了扯，姜衍珘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可她却读出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姜衍珘知道她找家人这件事有蹊跷，但是没想过她没有家人这回事。
女子并不在意两人的小动作，继续问道：“你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执着吗？你想找到他们吗？”
“不想找，没有执着。”
见都没见过，在现代生活十八年，早就没有期待了。
“你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池杳如回道：“直来直去，真诚，重情义。”
姜衍珘：“天赋好。”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正直，有人情味，还有一颗……”
他看向池杳如，“柔软的心。”
池杳如倏地转过头，猝不及防和姜衍珘四目相对，她心口一跳随即如激烈的鼓点般密集跳动。这是……在人界时，她送姜衍珘红叶的时候说的话。
姜衍珘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池杳如回避了他的目光，捂着胸口想要按住躁动的心。
“最爱的人是谁？”
“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
“最恨的人是谁？”
池杳如目光微沉，“魔族，菖冶。”
徐姐姐的事她还没有忘记，冉栎的事也是菖冶在其中捣乱，她对菖冶是恨的，对那些伤害徐姐姐的魔族也是恨的。
“没有。”
“最想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姜衍珘：“让修仙界少一些争权夺利，回到除魔卫道维护三界秩序的初心。”
姜衍珘修炼的时间占了大部分，他也是在认识陆怀鹤还有偶尔的几次出任务才发现修仙界如今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