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的目光从符纸移到王夫人脸上,又转头看了看王局,见父母都用力点头,原本茫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光亮,他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符纸。
他把符纸放进嘴里,吞咽了下去。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李院长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冷笑,显然是等着看张成出丑;王局夫妇则紧握着双手,掌心全是冷汗,目光紧紧锁在小宇身上。
约莫五分钟后,小宇突然抬起手,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紧接着,一丝黑色的污垢从他的耳洞里慢慢渗出来,黏在耳廓上,透着几分诡异的恶心。
“这是排毒,不用担心。”
张成说完,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小宇擦掉污垢。
就在这时,小宇突然“呀!呀!”地叫了起来,声音比之前响亮了许多,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抓起茶几上的笔和纸,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双手举到王夫人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妈妈!我听到了!我听到钟表的声音了!好清楚!好奇妙啊!”
王夫人看着纸上歪歪扭扭却充满力量的字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一把抱住小宇,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儿子!我的好儿子!你真的听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王局也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小宇身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小宇,你听听,爸爸说话你能听到吗?”
他特意放慢语速,凑近小宇,同时做着手势。
小宇用力点头,又拿起笔写下:“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好有力量!”
客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王局激动地来回踱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快步走进书房,片刻后拿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走出来,双手递到张成面前,语气诚恳得近乎郑重:“张先生,这卡里有两百万,是我们夫妇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小宇这病折磨了我们十五年,您是我们家的恩人,这点钱根本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张成看着递到眼前的银行卡,轻轻摆手,语气温和却坚定:“王局,您太客气了。我帮小宇,一是看宋谦兄弟实在,二是可怜孩子遭罪,不是为了钱。”
王局还要坚持,王夫人却拉了拉他的胳膊,轻轻摇头——她看得出来,张成是真的不在意眼前的利益,反而更看重长远的人情。
王局会意,收起银行卡,心里对张成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好!张先生这份情,我王某人记在心里!今后不管是您本人,还是您的朋友遇到麻烦,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句话的事!”
一旁的李院长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倨傲,凑上前来,语气越发恭敬:“张先生,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您别往心里去。
要是您愿意,我们医院想请您当荣誉顾问,不用坐班,每月还有五万津贴,您看……”
张成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王局夫妇说:“还有件事得跟您二位叮嘱一下。医符虽然可以治疗疑难杂症,但制作起来极耗精神,我每月最多只能做一张。而且,能制作这种医符的人,目前只有我和我师父关老,再没有第三个了。”
他语气变得严肃,“这件事还请你们严格保密。要是传出去,全国各地的病人都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我怕是只能远走高飞,反而帮不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王局赶紧点头,语气郑重:“张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今后绝不会跟外人提起半个字!”
宋谦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局刚才跟他私下说,觉得他“识人有眼光,做事稳当,能为群众办实事”,显然是把他记在了心里,派出所所长的位置,算是稳了。
夜色渐深,张成告辞离开时,王局夫妇一直送到别墅门口,手里还塞了满满一袋子土特产——有燕窝,还有从老家带来的有机杂粮,热情得让人无法拒绝。
回到车上,一直在车里等阵的宋馡期待地问:“治好了吗?”
“符到病除,马上就听见了。”
宋谦赞叹道。
“张成,你太神奇了。”
宋馡看着坐在身边的张成,兴奋道。
“张成,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王局刚才跟我说,过段时间局里开会,就会提我的事,说是要重点考察我。”宋谦又感激道。
张成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你自己有能力,我只是帮了个小忙。”
宋馡侧着身子,发丝随着车身轻微的颠簸扫过张成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香气,她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今晚你是睡李雪岚家,还是睡林晚姝家?”
张成的心猛地一跳,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裤缝——这女人怎么连这都能猜到?难道她看出了自己和林晚姝的猫腻?他故意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假装没听见。
“你为什么要做她们两个的司机啊?一人一周轮着来,你忙得过来吗?别到时候累垮了,得不偿失。”宋馡没见好就收,反而更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戏谑,一语双关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的手肘不经意地蹭过张成的胳膊,温度滚烫。
“若你还继续胡说八道,今后就别想要我的医符了。”张成终于忍不住,侧过脸警告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严肃,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她的领口——月白色真丝裙的领口本就宽松,她刚才说话时微微低头,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在车内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我是在提醒你,别玩脱了!”宋馡娇嗔着瞪他一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当然不会出去乱说,你还不放心我?”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张成赶紧移开目光。可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回去,那道沟壑随着车身颠簸轻轻晃动,像漾着春波的潭,勾得人移不开眼。
“色狼。”宋馡捕捉到他的目光,羞红了脸,却没抬手遮挡,反而微微挺了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