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被落下的九黎顾不上傻眼，赶紧丢了瓜子秒跟！
它和沈雀直接化做两道光影，原地消失。
仓裴也想追！
但他不是沈青离的兽宠，对她被帝烬带往何方，毫无头绪。
负手而立的沈阔看着他，神情淡淡，“仓神尊，昨日之事不可追、”
“若我非要追呢！”仓裴直视他，“你为神君，应当很清楚，我所言属实！”
“却也不归你管。”沈阔神情更淡，“好自为之。”
话落，他便要消失……
“等等！”仓裴叫住，目光阴郁，“你就不怕我将他的身份揭露？这个节骨眼上，两界的表面和睦，必会瞬间崩溃。”
沈阔目光都淡了，果然阿离不算这狗东西是对的。
“道廷生灵涂炭，我并不在乎。”仓裴还说，“总不会殃及我蓬莱。”
“你是不是以为，你如此不顾一切，只为得到阿离，显得你很情深？”沈阔这等存在，首度目露讥讽。
“我本就情深！”仓裴怒道，“你很清楚，我所做一切，都是为阿离好。她年纪小，不懂也就罢了。
可你身为父亲，你就这么任由她胡来？还是说，为了让两界安宁，你可以牺牲她的幸福。”
沈阔情绪很少有起伏，尤其是对外人，但眼下，他还是被仓裴气到了，笑容都冷若冰霜。
他也不反驳仓裴，他看得很清楚，仓裴已偏执，又是接近造化级的一脉尊主，不可能听劝。
沈阔只说：“既然在阿离选择你之际，你没为她不顾一切，事事要以碧玉宗上下为重，就别反悔，坚持到底。如今改弦更张，迟了。”
“我没有！”仓裴反驳，“我只是、”
“你所作为，就是有。在她最需要时，抛下她。”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个当父亲的，难道就称职？”
沈阔沉默，然而——
“至少，我夫君确实有苦衷；他不知赵月不是阿离母亲，他以为他远离，赵月才能对阿离好。
而且，他当时养着一个他自认为会有危机的孩子，他不想把危险带给阿离。却没想到赵月更危险！
你呢？你明知阿离会难过，你从不解释，不。你是自以为阿离她离不开你，无论你如何作践，她都会捧你如天上月。可你凭什么？”钟明澜字字含刀！
沈阔是有失责，但他却不是故意为之。
仓裴呢？他是故意的。
“我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凭什么捧你臭脚？”
“就因为整个碧玉宗在赵月的影响下，全都践踏我的女儿，你便也觉得她可欺！”
“我没、”
“别否认，我太清楚了，你那时就是觉得她无论被怎么糟践，都不会离开。”
钟明澜走到沈阔身边，握住他的手，果然感觉到凉意，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被欺负，和小漂亮一模一样。
幸好，她半道上觉得心不安，又转回来了，不然他这堂堂两界主宰，都要被骂哭了吧。
“现在觉得她配得到无尽偏爱，是世间至宝，就想来抢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哪里还配。
你这种人，就算没有帝烬这样的衬托，我也不会允许阿离跟你好。所以，滚吧！”钟明澜半点不客气！
她是武将！本就不需要客套。
仓裴的脸色愈发惨白……
“我承受我有错，我改还不可以？”
“你可以改，我想我的小漂亮其实也已经原谅你了，她就是这么善良可爱。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还得再给你一次机会。
试错了一次，她已经心如死灰，现在有个更好的，还从来没错过，她为什么要回来找你这个烂过的，谁知道还会不会再烂。”
“但帝烬难道就不会伤害她？他那般忤逆天道，必遭天谴！”仓裴还是觉得，他现在的苦口婆心，全都是为了沈青离好，“即便我不配，他又哪里配？”
“即便真有所谓的天谴，我都相信，他能为阿离挡下一切。”钟明澜是真的相信！更何况，真要算师尊，那也是道君、太一，帝烬现在可是圣佛！
钟明澜有理由相信，帝烬就是知道师徒有违伦常，即便他们并未正式拜师授教，但为了避免万一伤害到小漂亮，他彻底舍弃道君、太一的身份。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在他那个位置，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阿离脚下么？”钟明澜全都看在眼里。
帝烬本不需要跪，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但他跪了，他一直都把她的小漂亮捧在最高处。
这样的女婿，才是她钟明澜眼里合格的女婿。
“他从来都很强，比你强无数倍！修为强，品性佳，对阿离更是全心全意，从不会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你呢？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你还好意思跟他比。”钟明澜是真不知道，眼前这厮怎么有脸和帝烬比。
“走吧，不必跟他多说。反正他空口无凭，如今除了我们，谁记得太一的模样，就是阿烬的模样？那小子做事，贼得很。”
沈阔知道，说不明白。偏执的人，自有一套逻辑，尤其是自我认知极强者，怎么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对。
就算有，那也是别人更错，他呢、总是可以被原谅的，他都能改了，就该被接受。
仓裴，高高在上太久了。
说不通的。
不过，帝烬那厮明明可以抹除所有人对他的长相记忆，他偏不给仓裴抹除，也真挺狗的。
……
眼看沈阔、钟明澜相携离开。
仓裴呢，他正如沈阔所料，仍坚持他更对！
是有错，但既已悔过、改过，和帝烬这个有违伦常的相比，他更适合！
“即便转入佛道，又如何？难道他就不是帝烬，不是道君，不是太一了？”
仓裴冷着脸，这般狡诈，自以为能骗过天道的行为，绝对不可能成功！
“自己作死便罢了，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阿离。”
仓裴很清楚，他以前是伤害了沈青离。
既如此，他就要确保她不再受到伤害！
“阿离。”
“阿嚏。”
黑市里的沈青离破天荒地打了个喷嚏。
帝烬顿时嘟囔，“肯定又是那个姓裴的！”
“姓仓。”沈青离揉了揉鼻子，皱眉，“恐怕还真是他。”
她这个境界，不可能伤风感冒，只能是对方念力太强，导致她都有感了。
“真是晦气。”沈青离从前是真没想到，裴砚书居然会是个死缠烂打了。
帝烬垂眉，“可惜他境界挺高，我抹除不了他的记忆。”
“不管他。”沈青离的注意力依旧在赵月身上，“她居然要去这个地方。”
一时间，沈青离心悬了起来，此地她没来过！
但是，王世子的万宝拍卖行给她的礼物里，就有这一带的地图！
“你来过？”帝烬有点惊讶地看着怀里的人，她很自然、亲近地靠着他。
沈青离凝眉颔首，“害大哥那卖家下榻过的地方。”
难道说，那个所谓的卖家，就是赵月！
还真有可能！至少也是赵月的人，比如——罗雅？
也是此时！赵月的目光忽然锁定在沈青离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