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听了看向纪宁。
纪宁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
纪宁对上他炙热的视线,下意识躲开了。
脸莫名有点发烫。
奇怪,自从答应周淮序假装在处对象后,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周淮序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嘴角微扬应了声:“好,我回去就打报告。”
不仅结婚报告,他谈恋爱也要打恋爱报告的。
这个通过了,后面的结婚报告就相对容易过了。
纪航去生产队的卫生所借了万花油。
周淮序问纪航要了过来,拿着棉花球和万花油,来到纪宁身边,要给纪宁的伤口上药:“抬起头,我给你上药。”
两人的身高差有点多,她不抬头,他给她上药就比较困难。
纪宁有些不习惯,伸手去拿他手上的棉花球:“我自己来。”
周淮序避开她的手:“没有镜子,你能看见?”
既然她不好意思抬头,他就弯下腰,低头,给她上药。
纪宁只好抬起头。
他这么大个头,半蹲着,看着就难受。
周淮序自然而然跟着站直了一些,但是还是要低头,弯腰:“疼就出声。”
纪宁并不觉得疼,只是棉花球轻轻扫过有点痒。
不知道是万花油的气味太冲,还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太强,她呼吸都放慢了,身体下意识绷紧。
纪父见周淮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转开了视线,问纪航:“你妈呢?”
“不知道,应该是回家了吧?”纪航也看着周淮序给他姐上药。
那动作轻的,他都怀疑那棉花球有没有碰到伤口!
有必要这么小心吗?
没眼看。
他捡起锄地,帮他姐整理菜地。
这时,有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兆兴,你快去礁石堆那边看看,你家纪月出事了!”
纪父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对方回了一句:“你家纪月在海里溺水被人救上来了!你媳妇让你快过去!”
纪父听了赶紧跑过去。
纪航扔了锄头,对纪宁和周淮序道:“姐,淮序哥,我也过去看看。”
周淮序不急不忙的给纪宁上药,神情认真得仿佛没有什么事有这事重要一样。
纪宁动都不敢动,忍不住对周淮序道:“我们去看看。”
纪宁纯属是好奇,并不是关心。
她记得上辈子这时候,纪月好像也没出什么事啊!
“嗯,别动,上完药再去。”周淮序应了声,手下动作又慢又轻。
纪宁:“……”
上完药,关好门,两人来到礁石区,就看见纪母正搂着趴在她怀里哭的纪月,对着一个村民破口大骂。
四周有不多,但也不少的人在看热闹。
纪母:“我告诉你!我家小月会游泳,哪里需要你救?你就是故意占她便宜!你别以为你故意占我家小月的便宜,就能让她嫁给你?你做梦!绝对不可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我女儿,你别做梦了!你家那么穷,连房子都没有,上岸两年了,依然住着竹排房,长得又丑,我家小月是不可能嫁给你这个死穷鬼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吗?”
被纪母指着鼻子骂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对方全身都湿透了。
赖伟文被骂得低着头,黝黑的脸上有几个指印,非常明显,放在双侧的手,攥紧了拳头,他有点口吃:“不,不嫁,就就不嫁!我,我不是癞,癞蛤蛤蟆!”
他只不过是好心救了溺水的纪月,因为她穿的是裙子,在水下的时候全飘起来了。
他救人的时候,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情非得已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
结果将她救上岸,反而被她甩了一巴掌,还骂他流氓,指责他救她干啥!
他以为她是觉得被自己毁了名声,羞愧得不想活了,只好说自己会负责了!
然后又被她甩了一巴掌,骂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接着她妈又来了,她对纪母说他非礼她,然后纪母对他一顿破口大骂!
林星野在边上幸灾乐祸:“哎呦,真的是好心被雷劈!赖伟文,我就说她装的吧!你偏不信!你还骂我们几个欺负人!现在你后悔了吧?好心救人还被嫩的打,老的又骂!”
张浩然:“这种八婆当时就不该救她,让她在海里淹死好了!她就是故意掉到海里,想让我们救她。她以为我们看不出她在装!赖伟文,也就你老实,信了!”
林磊:“对啊!这个死八婆穿着裙子过来勾引我野哥,我野哥没理她,她故意掉落水,想让我野哥救她,赖上我野哥!你上当了!”
……
纪父和纪航来到就听到了三人的话,两人:“……”
不管真相如何,纪月是他的女儿,他就得处理,纪父赶紧上前来到纪母身边。
纪航也跟上纪父。
纪宁来迟了一步,就没有硬跟着凑上去。
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纪月如何又不关她的事。
周淮序自然就陪在纪宁身边。
他低头看了一眼纪宁脸上的伤口。
纪母护着纪月的样子,才像一个母亲护着孩子,不管方式对不对,那也是护着。
但是纪母对纪宁就不是了!
而且母女二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也不知道纪母当初是在医院生的孩子,还是请接生婆到家里生的。
他想查一下纪宁到底是不是纪母亲生的。
纪父来到两母女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纪母看见纪父和纪航总算找到了主心骨:“老纪,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姓赖的故意毁了小月的清白,对小月耍流氓,想小月嫁给他。你让他赔小月两百块,不然抓他去生产队,告他耍流氓,不然这事没完!”
林星野不嫌事大:“呦,赖伟文,你惨了!被坑上了!这对母女一看就是坑人的老脚啊!”
张浩然:“赖伟文,不怕!我们给你作证,是他们故意坑你的!”
林磊:“对,这女的本来是想赖上野哥的!我们都可以作证!”
赖伟文看见纪父来了却是松了口气,他有点口吃,和纪母说不通,一直才没怎么说话。
他对纪父道:“兴,兴业叔,这事是,是误会。我,我以为纪,纪月,在在水里抽筋,才才去救她。不,不是癞癞蛤蟆,想想吃,天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