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路,由柳钰大哥带队,挑选最精锐的十名老兵,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他们的任务是利用萧叔叔给的兵备图,定点清除裴砚之在蜀中安插的那些小型据点和眼线,为我们的商路扫清障碍!”
“第三路,也是最重要的一路,”他的声音压低了些,眼睛亮的吓人,“由娘亲你亲自坐镇神农谷,集中所有人力和资源,全力培育龙息草和变异的金蚕花!”
云知夏看着儿子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和骄傲。
她的儿子成长得太快了,已经不只是个会算钱的天才,更像个真正的战略家了。
“好。”
云知夏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计划书,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照你说的办。”
计划立刻开始执行。
周管事拿着慕容熙给的免检令牌,带着第一批药材出发了。
柳钰也挑选了十名身手最好的老兵,换上夜行衣,像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
神农谷内则开始了一场大规模的开垦种植。
在云知夏的亲自指导下,老兵们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开垦出大片的向阳坡地。
云知夏将母亲笔记中记载的各种培育技巧,毫无保留的教给他们。
如何选种,如何育苗,如何控制光照和水分。
她甚至利用山谷里的天然温泉,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恒温育苗棚,大大缩短了龙息草的生长周期。
云小暖则成了药田里最受欢迎的小帮手。
她每天抱着她的小药包,在田间地头转悠。
“这棵苗苗不开心,它渴了。”
“那棵苗苗说,它身上长了小虫子,好痒。”
在她的“翻译”下,药材的任何问题都能及时被发现。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神农谷的药田就从一片荒芜变得生机勃勃。
第一批龙息草的幼苗成功破土而出。
而另一边,那片专门用来实验的田地里,经过断肠草汁液浸泡的金蚕花种子也长出了带着暗红色斑点的诡异花苞。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云知夏知道,裴砚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一边忙着种田,一边也在等待着京城的消息。
她需要知道,那三位投资人在得知苏诚是叛徒后,会有什么反应。
这天,三只信鸽几乎同时到了神农谷。
萧珏的信,依旧是霸道的军令口吻。
信上只有一句话:
“苏诚已死,本王亲手清理的门户。另,你那师伯的尸首,本王已命人厚葬。你若想祭拜,随时可回京。”
他信上没提过程,只说了结果。
但他用行动告诉她,所有敢背叛她、伤害她的人,他都会亲手解决。
顾晏尘的信则是一份详尽的案情通报。
他详细叙述了自己是如何通过审问柳承业,一步步查到苏诚与裴砚之的勾结,并最终在朝堂之上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苏诚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死的“名正言顺”。
信的最后,他才用很淡的笔迹加了一句:
“万事小心,勿信旁人。”
慕容熙的信最直接。
“一个苏诚而已,死了便死了。我已派人接管了他在京城的所有产业,查抄出来的金银都换成了药材种子,很快就到。你且安心种地,钱的事,有我。”
他还随信送来了一幅画。
画上是神农谷热火朝天的开荒景象。
画的角落里有个抱着算盘的小小身影,是云小墨。
云知夏看着这三封风格迥异的信,心情复杂。
这三个男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表达着支持和占有。
这份情,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想回应。
她将信纸收好,目光重新落在那片生机勃勃的药田上。
现在,她只想把药材生意做好。
这才是她和孩子安身立命的本钱。
神农谷的基地建设走上了正轨。
龙息草长势喜人,变异金蚕花也含苞待放。
周管事的第一批药材生意很成功,带回了足以支撑山谷半年开销的银两。
柳钰的清扫行动也很有效果,裴砚之在蜀中外围的几个据点都被拔除了。
一切都显得很有希望。
云知夏知道,这种平静不会长久。
裴砚之的报复随时可能到来。
她需要更多的盟友和更强大的后盾。
于是,她再次铺开了三张信纸。
这一次,她写的是家书。
给萧珏的信,她写的很简单。
信里,她详细描述了云小墨是如何利用他送的兵备图,在沙盘上排兵布阵,指挥柳钰的行动。
她还无意中提了一句:
“小墨说,他很想念王爷教他骑马的日子,还说等他长大了,也要像王爷一样当个大将军。”
信的最后,她才问了一句:
“不知王爷近来安好?府中可有小人作祟?”
给顾晏尘的信则是另一种风格。
她用专业的口吻向他请教了一个关于“皇家特供实验田”地契的律法问题。
问题刁钻,涉及前朝旧例,如果不是对《大乾律》非常了解,根本无法解答。
她在信中写道:
“此事关乎神农谷未来根基,思来想去,唯有顾大人能为我解惑。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至于给慕容熙的信,更像是一份商业计划书。
她提出了一个设想——利用苏家的商道和慕容熙的财力,建立一条从神农谷直通西域的药妆商路,专门贩售用神农谷特有药材制作的高端药妆。
她在信的结尾半开玩笑的写道:
“此计若成,利润当以百万计。不知慕容大老板可有兴趣,与小女子共谋这泼天富贵?”
三封信再次飞往京城。
靖王府。
萧珏收到信时正在练武场上练剑。
他看完信,常年冰冷的脸一下就柔和了,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像本王一样,当个大将军?”
“不愧是本王的种!”
他收起剑,对一旁的莫锋下令:
“去,把本王那匹最好的汗血宝马追风送到神农谷去!告诉小墨,等他回来,本王亲自教他骑!”
他又想起信中最后那句问候,心头一暖,随即又皱起了眉。
“府中可有小人作祟?”
她是在关心我?
还是在试探我府里有没有裴砚之的眼线?
这个女人,心思还是这么深。
不过,他喜欢。
京兆府。
顾晏尘收到信时已是深夜。
看到信上那个刁钻的律法问题,他非但没生气,反而眼中露出了欣赏的笑意。
他取来笔墨纸张,连夜翻阅古籍,引经据典,详细写了数千字的答复。
写完,他将信纸仔细折好,放进信封。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线条。
他看着信封,低声喃喃。
“知夏,你的每一步,我都愿为你铺平。”
江南,慕容商行。
慕容熙收到信时正在和一群朋友花天酒地。
他看完信,直接将身边的女人全都推开,大笑着拍案而起。
“好!好一个共谋泼天富贵!”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当即叫来管家,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立刻调集所有能调集的人手和资金,给我打通那条去西域的商路!”
“告诉云知夏,钱不是问题,人不是问题,只要她开口,我慕容熙的整个家底都给她当后盾!”
他又想起什么,笑的更开心了。
“对了,再给她送一批最时兴的江南首饰和衣料去。告诉她,谈生意嘛,门面最重要。我的人,不能穿得太寒酸。”
三封信在京城再次搅动了风云。
三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开始了新一轮的暗中较劲。
远在神农谷的云知夏却不知道这些。
她正站在那片已经初具规模的药田前,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眼神平静。
一个在谷口警戒的老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夫人!不好了!”
“谷外......谷外来了一支军队!”
“他们打着......打着皇家禁军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