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
容昕推门进了雅阁,外间没有人,她探头看,内间床榻上,男人正伏在床上,发出痛苦的低吟。
“你怎么了?”
她赶紧走过去坐在床榻边。
男人穿着月白绣金蟒袍,一头浓密乌发散在宽阔挺拓的脊背上,他埋首隐忍,肩膀微微颤抖。
容昕看他这样,立时忘了两人昨日吵架的事,将手覆在他背上,担心问道:
“是不是又受伤了?让我看看。”
她的手一触到对方的身体,男人身子一震,猛然侧过头,狭长桃花眼犀利冷绝,像刀子一样掷过来——
容昕一愣。
看他额角渗出冷汗,脸色煞白,紧紧咬唇,心里恨铁不成刚地骂道:
“你还凶,你活该!以后有你受的,瞻前顾后的,真不像个男人。”
说罢,容昕伸手环着他的腰将腰带解开,又把他的乌发撩到一边,轻轻将他的蟒袍脱下。
“没有受伤呀?是在前面吗?”
她摸着男人背上坚实的肌肉,推他的肩膀,让他翻过身。
男人眼尾烧红,压着的翻滚阴暗和疯狂一触即裂。
当容昕用手摩挲他胸前的肌肤时,他猛然用手钳住她纤柔的手腕,容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拽到床榻上。
刺啦——
她身上轻薄的丝绸绣花衣裙被撕开。
容昕一下就火了,付静言,我给你好脸了……
她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
“你别想趁机来这一套,不要见天的反复无常,上次还说那么难听的话,我都还没原谅你呢……”
殷墨寒僵愣一瞬,桃花眼蔓起红丝,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阴翳暗哑的嗓音响起,尾音如同毒蛇吐信:
“打我?”
容昕比他还震惊,一双漆黑瞳仁瞪圆了看他,猛地,她手臂支起上身,凑近了殷墨寒那张熟悉的脸庞。
“你……你再说一遍!”
殷墨寒眼中寒光一凛,齿缝中逼出:“你……”
活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容昕一把搂住脖颈。
容昕眼中洇出开心的泪,她的小哑巴开口说话了!
殷墨寒浓睫低垂,看着眼前白皙温香的肩膀,没有喝药,他已经无法控制嗜血的恶念,埋首狠狠咬下去——
“啊!”
容昕吃痛地叫出,随之而来是酥酥的麻痒感。
她咬着后槽牙。
付静言,你竟然敢跟我来花样,这种亏怎么能吃,哪怕在床上也不行。
她冲着对方的脖颈也咬下去!
殷墨寒瞳孔骤缩,他抬手打在容昕的后颈上,容昕闷哼一声晕过去,唇角还带着血迹。
殷墨寒摸着脖颈上的血,额角暴起青筋,一把钳住她的脖颈。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付侯爷的声音:
“殿下。”
殷墨寒看着身下的女孩,起身拢上蟒袍衣襟,扣上腰带,用一旁的薄毯将衣不蔽体的容昕一遮,转身出去外间。
门开了。
侯爷连忙说:“万贵妃的人给你下了催情药,你先喝了解药。”
说着,他将眼神投向殷墨寒身后。
殷墨寒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手扶着门框,伸手将一旁暗卫托盘中的解药拿过来,一饮而尽,问:
“父皇还没来?”
侯爷摇头,刚想问问容昕,殷墨寒却点头说:
“那孤再休息一会。”
说罢,将门“嘭!”一关,给侯爷来了个闭门羹。
侯爷蹙眉沉吟片刻,问暗卫:“你确定看到少夫人进了这间房?”
暗卫有些犹豫:“也……没有太清楚。”
侯爷气恼地背起手。
想着容昕无论如何也出不了这座堂楼,在这里面是绝对安全的,等皇帝来了后办完大事再找她。
他回到三楼雅阁,付子正迎上来问:“容昕呢?”
侯爷摇头:“太子并未让我进去找,可能不在他屋里。”
付子正心头一滞,那岂不是九死一生?
“你也不要着急,总之出不了这座堂楼,她是我们的人,太子不会太过分。”
侯爷安抚道。
付子正点点头:“那我回大理寺了。”
他阴沉着脸出了门楼,策马回大理寺,对手下寺丞说:“带着二十个人将宁心堂对面那座堂楼围住。”
寺丞有些迟疑:“付侯爷和少夫人还在那里,万一上面责罚……”
付子正盯了他一眼:
“官员集会是在宁心堂,与侯爷无关,我们只管围对面那座楼,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上去。”
此时,侯爷正坐在雅阁中注意看着对面宁心堂的动向,手下暗卫突然进门来报:
“侯爷,不好了,大理寺的人马围在下面。”
侯爷不可置信地站起身,蹙眉道:“谁带来的人?”
“是付大人带来的,不过他的人并没有上来,只是围在楼下,您看我们怎么办?”
侯爷愣了一瞬,他明白了。
大理寺一定得到消息,宁心堂这边有官员集会,但是付子正不理会宁心堂围这座楼,是要威胁太子把容昕交出来。
但是已经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轩亲王一定不会上当。
“这个混小子,胡闹!”
侯爷气得踱步,无奈对暗卫说:“此次行动取消,护送太子回东宫。”
暗卫出门后,侯爷拿起案桌上的一面镜子,拿到窗口阳光下,冲着宁心堂二楼的窗口轻晃。
侯爷一甩袖子,离开雅阁。
没想到这次筹措了这么多,竟然失败了,可恶!
不多时,付静言从宁心堂后门走出,他绕到对面堂楼,看到下面被大理寺的人围住。
怪不得侯爷让终止行动。
他扫了一眼,看到付子正站在堂楼门口,正转头看到他,他迟疑片刻,走过去,打手语:
【你怎么来了?】
付子正瞥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不屑。
父亲怎么还带了个哑巴来,难道缺小厮拿衣服提箱子吗?
他本来没打算理他,只是心中焦急脱口而出:“阿昕进了太子的屋子,他不放人,我在这里吓唬吓唬他。”
付静言骇然。
他转身扯过一个寺丞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飞驰出去。
为了以防万一保证太子安全离开,这座堂楼有暗道。
此时,太子的马车已经行驶在回东宫的路上,他大刀阔斧坐在宽敞豪华的马车上,身侧蜷缩着昏厥的容昕。
殷墨寒手里摩挲着从容昕身上搜出来的那块九龙玉佩,若有所思的将眼神投到她身上。
她身上裹着薄毯,露出白皙的肩膀和胸脯,肩膀上还有带血的齿痕。
原来她是付静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