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噩梦大哥,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慕软织一脸难受。
他现在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跟千斤闸有什么区别,真快压死她了。
下一秒,身上压着她的身体从侧边滑下去,倒在慕软织身旁,发出一声类似沙袋落地的闷沉声响。
“呼——”
终于没那么窒息了。
慕软织大口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等缓过劲,她发现身旁的男人没了别的动静,只勉强能听见那紊乱又没规律的粗重呼吸声……
看来谢京臣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也是,泡了那么久的海水,吹了一晚上冷风,还身处在荒岛上,他这场感冒来得又猛烈,等于要他半条命。
此刻慕软织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他,任由他在这自生自灭。
可是——
慕软织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万一他要是命大,这场感冒没让他死成,等他好了,那岂不就是我死了?”
就冲他刚才那句话,慕软织都能想到等他好了之后,她的结局。
他会弄死她的。
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唯一杜绝后患的办法,那就是现在去搬起一块石头,趁谢京臣虚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直接砸死他……
可真要这么做的话……慕软织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敢下手。
她从来没杀过人。
‘咕噜咕噜’
肚子里传来饥饿的咕噜声。
好饿。
她环视四周,除了沙子就是枯木,后面的石头以及丛林里肯定藏着未知的危险,她贸然进去无异于找死。
荒岛求生到底怎么个求法?
小时候看过的鲁滨逊漂流记,她早都忘得差不多了,再说那时候看书,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流落荒岛。
汰!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然后循着自我感觉还算安全的区域逛了一会。
沙滩附近有几颗椰子树,好消息是有椰子,坏消息是那些椰子弄不下来,树那么高,树干又光秃秃的,根本爬不上去,这里也没有能够着椰子的竹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椰子长在树上。
沙滩上倒是有一些空贝壳。
换平时她能好心情捡一些回去。
可现在这些对她来说,没什么用,还硌脚底板。
“嘶……”
又踩到一块贝壳。
慕软织忍着痛蹲下来查看脚底,还好只是硌了一下,没破皮,也没出血。
刚才过来那个地方脚下都是软沙子,让她误以为所有的沙子都很软,没想到这边越靠近水域,贝壳和其他小石子越来越多。
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搓成布条,乱七八糟系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她觉得要是再来两片叶子贴身上可以在这岛上当野人了。
可转念又一想,野人也不是那么好当啊。
慕软织叹了声气,抬头看天。
太阳刺眼,这个时候的紫外线是一天当中最强烈的时候,可这沙滩上没有遮阳的地方,除非往后面走,进丛林,但那里有太多未知,她害怕。
坐了半晌,越来越热,汗水直往外冒,慕软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思考着要不要模仿电影里的情节,在沙滩上写一个大写的SoS。
不写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写了,万一被卫星拍到,说不定很快就有救援来了。
说干就干,慕软织起身,刚迈出一步,很幸运又踩中一个海螺,这个比刚才的贝壳还硌脚。
慕软织烦躁不已,这时候余光注意到眼躺在沙滩上的谢京臣,他脚上有鞋子!
慕软织顿时眼睛一亮,麻溜折返回去把谢京臣的鞋子扒了。
“这么难脱?”
一看皮质和边沿,她啧啧,“原来是手工定制的,难怪海水都没冲掉。”
不过更主要原因还是鞋子和袜子都是湿的,所以才难脱。
费了一番劲,鞋子终于被她扒了下来。
“我去,好大一只鞋。”
“应该没脚臭吧?”
慕软织自言自语着,然后捧着像‘船’一样的皮鞋拿近想闻闻,快闻到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想立马抽自己一巴掌。
“真服了。”
都这时候还管鞋子臭不臭呢。
慕软织将两个皮鞋摆正,踩进去,然后走了两步。
走完这两步后,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有种小孩偷穿大人鞋子的既视感。
不过也只能将就了,有总比没有好。
慕软织找了根结实点的枯木枝,沿着沙滩上写下超大的SoS这三个字母。
“但愿卫星能拍到吧。”她丢了树枝,叉着腰喘气。
休息了一会后,慕软织踩着不合脚的两只大皮鞋,继续沿着沙滩边沿走动,试图寻找到能用的或者能吃的东西。
昨晚被冲到沙滩上的时候,她完全没意识,也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其他东西一起冲上来,也许在某个礁石后面,也许在沙滩的另一边。
她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处离水域最近的礁石,走过去一看,惊喜地发现礁石上有一些生蚝和藤壶。
“老天爷,这才是大自然的馈赠啊!”
慕软织激动地跑过去,奈何鞋不跟脚,没跑几步鞋就掉了。
费了半天劲,她终于一步一拐走到礁石旁。
生蚝和藤壶并不多,只有一小片,而且那些生蚝看起来都很小,并且藤壶比生蚝多,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她在旁边找了块石头试砸两下。
没想到生蚝壳挺薄的,砸一下就给砸得稀碎,里面的生蚝当然也被砸烂了。
慕软织用手指头蘸了一点拿起来闻了闻,除了海鲜味没别什么奇怪味道,能吃。
太好了。
至少有充饥的。
她接着又砸了几个,只要控制好力度生蚝就不会坏。
这些生蚝的口感,跟她以前在店里吃过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从海里到嘴里的时间更短,也更鲜。
吃了几个就有点犯恶心,慕软织不想再吃,想喝点水缓缓,可海水太咸,没法入口,她只能先忍着,然后丢了石头转身一步一拐折返回去。
谢京臣仍处在昏迷中。
慕软织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很滚烫。
“再这么烧下去,不会烧死吧?”她盘腿坐下,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任由谢京臣在这暴晒等死,还大发善心是把他拖到一个阴凉的地方。
救呢?
还是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