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软织其实是吓唬谢丛晏的。
可他不上当。
那等会岂不是真要被放到拍卖场上待价而沽?
“等一下!”
慕软织喊道。
两名手下同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其中一人问:“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在这个地方连蚊子都跑不出去,我还能搞什么幺蛾子。”慕软织挤出一个苦命的笑,“我是憋不住了,想上厕所。”
两名手下对视一眼,没有立即答应她。
慕软织语气变得焦急:“二少爷费尽心思把我打扮成这样送去拍卖,不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他肯定不希望看到我等会拉在拍卖场上吧。”
两名手下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你在这看着她,我回去询问二少爷意思。”那名手下说完,折返回去。
等待这期间,慕软织小步小步往围栏那边挪过去,刚要挪近时,身后传来手下冷冷的警告:“在檀楼东张西望的人,往往会莫名其妙死得很惨。”
死得很惨……
虽然听着很吓人,但慕软织知道手下这话不是故意吓唬她的。
靳冕的地盘就是这么恐怖。
毕竟是被称为销金猎场的地方。
这里处处都充斥着奢靡的同时也处处充斥着危险和陷阱。
“我没见过世面。”慕软织说,“刘姥姥进大观园没听过吗,说的就是我。”
那名手下:“……”
此时慕软织已经挪到了围栏边,她一边伸着头往下看,一边继续道,“再说了,我马上就要被送去拍卖,提前熟悉一下场景不行吗。”
那名手下嘴角抽了抽:“……”都到檀楼了还能淡定成这样,难怪二少爷多次对这个小保姆手下留情……
她是有点不同的。
慕软织扫视了一圈下面,在心里大概弄清楚了檀楼的整个布局。
跟原书里的描述一样,这檀楼就是它名字的谐音,像个坛子,最底下的正中心是拍卖场地,那些参与拍卖的富豪并不露面,基本都在楼上观望。
这檀楼还有个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每一场拍卖,都不会提前公开拍品。
毕竟是个连人都能拍卖的地方,本身就不合法,所以拍场上会出现什么都不会提前公开,这个过程就如同拆盲盒一样,令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神秘富豪感到兴奋和激动。
看时间,今晚的拍卖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
慕软织正要收回视线,冷不丁瞥见一行人浩浩汤汤穿过底下正厅。
为首的男人身量挺阔,穿着一身白西装,十分年轻,那张脸更是帅得近乎妖孽,底下的所有人见到他时,纷纷颔首鞠躬,恭敬的恭敬,客气的客气。
除了男人那张脸,慕软织还注意到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小狗……
这货就是靳冕?!
在众人簇拥下,靳冕目不斜视朝电梯方向走去,他怀里抱着的雪白小狗正耷拉着脑袋在睡觉。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名年轻女人挽着一名中年男人出来,当看见靳冕怀里的狗,女人忽然尖叫一声——“啊!这里有一条狗!”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了靳冕怀里正在睡觉的小狗。
小狗抬起头就朝女人吠了几声:“汪汪汪!”
女人一听狗朝她叫,更是吓得花容失色,使劲拉着身旁的中年男人,“亲爱的,这小畜生吓到我了。”
一句小畜生,让旁边簇拥着靳冕的一行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中年男人脸色铁青,是被吓的,他自然是认出了靳冕,再结合平时有关#靳冕视狗如命#的传言,脸色由铁青转化为灰败,哆嗦喊道:“靳,靳少爷。”
靳冕眉峰微挑,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他似笑非笑开口,“小畜生?”
女人还没拎清场面,拉着中年男人撒娇,“亲爱的,你怎么……”
‘啪!’
清脆声贯彻四周。
女人脸偏到一边,满眼不可置信。
中年男人收起手,忙点头哈腰给靳冕赔笑道歉:“靳少爷,这是个误会,误会。”
靳冕仍然笑着,只是那笑意里渗透着不清不明的寒意:“既然是误会,那就该说清楚点,嗯?”
那声嗯落下,靳冕的怀里的小狗朝着中年男人狂吠几声示威。
“汪汪汪!”
中年男人吓得冷汗涔涔,边擦汗边说:“是,是该说清楚。”
随后中年男人一把薅过女人,全然不顾女人喊疼,“靳少爷,她才是小畜生,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这小畜生。”
女人眼里的不可置信加深。
她傍的金主竟然为了讨好一条狗,骂她是小畜生?
女人气急败坏想闹,结果还没开口就被中年男人捂住嘴巴,他继续赔礼道歉,“靳少爷您别生气,这小畜生不懂事,我马上带回去好好教训。”
说着便要拽女人走。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
可靳冕怀里那狗一直冲他们狂吠。
狗仗人势得淋漓尽致。
“站住。”靳冕慢悠悠的腔调传来,“我让你们走了么?”
中年男人一脸要完蛋了的表情,此时他怀里的女人也意识到今晚惹了不该惹的人,也不挣扎了,连忙缩到中年男人身后,满脸惊恐。
“靳少爷,您就当发发慈悲,别跟一个不懂事的小畜生计较,她真的什么都不懂,无意冲撞您和您的爱宠,靳少爷……”
中年男人试图保下身旁的女人。
可靳冕神色间只有厌烦。
他顺了顺怀里小狗雪白的毛,说:“小蛋卷心情不好,恐怕是我招待不周的原因,那就请二位下去,我安排人好好招待一下,也好尽我这地主之谊。”
说完,他笑眯眯问怀里的小狗:“是吧,小蛋卷?”
小蛋卷舔了一下靳冕的手指,然后贴着他,乖得不行,跟刚才嚣张狂吠的模样完全是两副面狗。
几名保镖走向中年男人和他的女人。
一看这阵势,中年男人意识到今晚真的要完蛋了,不停求饶,“靳少爷,这真的是个误会,您大人有大量,靳少爷……等一下,靳少爷……”
声音越来越远。
还伴随着女人的呜咽声,直到彻底消失。
整个过程仿佛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但目睹了这一幕的那些人,无一不胆寒,这靳冕对他的爱宠简直宠到快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去……”
同样目睹这一幕的慕软织,忍不住咋舌几声。
这靳冕还真是个活阎王。
不过这活阎王好像只知道他怀里这条傻狗是孟枝曾经捡的流浪狗,却不知道这条傻狗曾经是有主人的。
而它原来的主人,就是原身小保姆的亲爸。
这就说来话长了……